一聲慶幸帶著幾分的幸災樂禍,在這樣的環境裏因為格格不入,所以顯得有些毛骨悚然。
“殺……了……人……”
這個時代,消息蔽塞,田繼芳殺人的事情,雖然在大倫村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在這樂安縣裏,知道的人並不多。
此時消息一出,頓時如同一個重磅炸彈,炸得辦公室裏的人七葷八素。
“鄭天喜的媽媽殺了人?”
“殺人犯的女兒……”
“這政審……怕是懸呀!”
一聲聲歎息平地而起,鄭天喜的臉上卻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她迎上眾人惋惜的目光,略略微笑以示感激,最後從大隊支書的手中接過了之前他為自己填報好的誌願表,淡淡凝視,不出意料的是帝都的三所大學。
鄭四喜想去帝都?
帝都……帝都……貌似最近認識的人裏麵隻有霍臨淵是帝都的人……
但霍臨淵既然已經知道自己錯認了救命恩人,自然就沒有再幫鄭四喜走後門的道理,那麼,是誰站在了鄭秋明的身後,操控著自己的戶籍?
她雖然讀書成績好,卻絕不是一個死讀書的,權衡一下各方麵關係,很容易知曉,鄭秋明不可能有這個能力,讓校長當著這麼多教師的麵,落筆簽字,為她和鄭四喜轉換學籍……
“那如果我改報這一張誌願,是不是戶籍就不是問題?”
鄭秋明的臉上閃過一抹詫異,似乎不敢相信幸福會來的這麼容易,“當,當然!”
“隻可惜,我沒有興趣!”
修長的手指相互交疊,不過是片刻的功夫,鄭天喜手中的誌願書已經變成了碎紙,“咱們國家有句老古話,不知道支書有沒有聽過……”
“什、什麼話?”
“那就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得不得的東西,就算是毀了,也絕不會拱手送人!好的大學我不要的,政審若是過不了,這書我也就不讀了!”
這語氣和之前的又有些不同,邪氣裏帶著幾分淡淡的戲虐,讓剛才還喧囂的辦公室,再次落針可聞。
“而且,支書,你似乎忘了,我的繼母隻是嫌疑犯,還並未被判刑,你若要在我的政治審查裏添上這一筆,還要煩請你注明,不要故意為難我,畢竟我也算是你的村民,若是兩個月的時間,我的繼母不能擺脫殺人犯的嫌疑,我留在農村裏咱們還是要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您說,是不,叔?”
一聲“叔”叫得鄭秋明老臉一紅,但是得罪的話已經出口,他沒有這個時候又做好人的道理,“鄭天喜,你明明已經看出了形勢,又何必去為難自己,你繼母殺人的案子已經板上釘釘,你這樣堅持下去,能有什麼意義?”
“叔,鄭四喜的智商是遺傳自您的腦袋嗎?我剛剛已經說過了,我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得不到的東西,總得親手毀了才甘心,我這樣堅持,至少能毀了我自己的學籍,不是嗎?”
鄭秋明隻覺得自己的腦袋嗡嗡的響,原來,鄭天喜隻是要毀了她自己的學籍……是帝都……是上麵的人想要為四喜爭取的學籍……是從三年前就開始預謀的學籍……
“再說,我繼母殺人的疑點……您不是和我一起去過一趟警察局嗎?難道您沒有覺得,那裏麵或許還有一絲的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