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來自殺的,還是來救人的?”
千鈞一發之際,焰霖一個俯衝,蕩過藤蔓接著了她。
手臂上頓時傳來撕裂般的疼,他的手臂受了傷,又哪裏拽得住人。
“嘿嘿,”鄭天喜啞然失笑,也不知道他們倆這是結的什麼仇,什麼怨,“估計我是過來和你同歸於盡的!”
就在這時,亡魚手中手電筒微弱的光芒刺入濃霧,照見了倆人俱是藹白的臉。
“怎麼回事?”亡魚急聲問道,“之前這山崖貌似不是這個形狀的!”
霧氣雖濃,可這片山崖他已經來過兩趟,於這斷崖的結構記得分明,卻沒想到,這千萬年的地質結構還能瞬間改變。
“哥,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你快去崖山解我們之前用的繩子,這藤蔓眼看著要斷……”
“閉上你的烏鴉嘴!”
“啊……斷了斷了……”
“靠,要不要這麼倒黴……”
“啊……嗚……”
“啊……”
焰霖一邊往下墜,心裏一邊後悔。
後悔自己為什麼在那倆人學鳥叫的時候要去出聲打擾,就讓他們倆一直那麼叫喚著多好!
居然將生的希望寄托在這麼個不著調的女孩身上,這下好了吧!直接死無葬身之地!
都說兩個鐵球同時落地。
隻聽“噗噗”兩聲響,鄭天喜和焰霖倆人同時落入了一深潭。
夏日的夜,潭水冷絕。
瞬間的失重感和這徹骨的寒涼讓鄭天喜的驚叫聲綿長飛絕。
亡魚站在懸崖邊,想到了昨日倆人極為簡易的結拜儀式,“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毫無遲疑,縱身一躍。
他的水性極佳,若是剛剛沒有聽錯,那倆人是落入了水底,他倒是有把握,能將那倆人救起。
那個勞什子的刑警在他眼裏倒是不算什麼,主要是天喜,剛剛叫得那麼淒慘,不知道是受了傷,還是因為不會水?
十幾秒鍾的失重後,沁寒入骨。
饒是他多年戲水,甚至酷愛冬泳,卻也隻是在瞬間就被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天喜……”
緊接著,嗓音也變得沙啞。
想來,這也是為什麼,剛剛鄭天喜在數十秒之間,嗓音變化了幾個度。
還沒等他再次開口,一股子極大的吸力從潭底翻湧而出,將亡魚直接裹挾了進去。
……
已經到了睡覺的時間,大倫村卻難得的燈火通明。
燈,當然隻有大隊部的幾間房子裏,以及校長和支書家裏有。
田繼剛這三天都在縣教委開會,事關他的未來以及大倫及其周邊上百個孩子能否接受教育的問題,他忙得暈頭轉向,直到今天半晚時分,才有時間匆匆趕向警察局,見了田繼芳。
田繼芳自從那日清晨被警察從大倫村帶走,除了鄭天喜,倒是終於迎來了自己的第一個親人。
“哥,你可要幫幫我!”
田繼剛掬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他妹妹的話讓他感覺到了緊張,那種緊張和麵對著領導彙報情況時的感覺還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