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有理,你們殿外等候。”

白起等人隻能留在殿外,然而同為內侍的趙高卻沒有受到阻攔。

嬴政剛入內殿,便見上方端坐著一位尊貴婦人,三十來歲模樣,容顏比起絕大部分年輕女子還要豔麗嬌嫩。

衣飾華麗,氣質尊貴,雙瞳清澈好似一汪秋水,顧盼生輝,而一顰一笑之間更是魅惑天成,有著絕大魅力。

嫪毐侍立一旁,麵上帶著笑意。

嬴政見此,暗暗皺眉,心中實在很不喜歡母親現在的這幅樣子。

“政兒來了,快快上前,讓母後看看我的政兒是不是又長高了。”

嬴政立刻上前,以禮參拜母親,畢竟屬於生身之母,禮不可廢。

“一年不見,政兒果然長高了,而且成熟不少,母親也能少操心了。”

嬴政起身入座,內侍端來清水,洗淨雙手之後,宴會隨即開始。

菜肴頗為豐盛,珍饈美味不少,不過最讓嬴政意外的還是一盤炒豆,這玩樣兒連尋常百姓也不見得會上席。

“母後還記得當年的炒豆……”

“怎麼會不記得,當年咱娘倆被囚於邯鄲,缺衣少食,朝不保夕,甚至一度靠吃炒豆過活,這樣的日子怎麼能忘,現在總算苦盡甘來,過了十幾年的好日子,但這些事情還是不能忘記。”

嬴政心中一暖,不禁感慨,看來母後對自己還是有感情的,畢竟是親兒子,隻是這愛因為嫪毐而變得寡淡。

嫪毐必須得死!

母子二人邊吃邊聊,談及往事,不免感慨大發,於是傳舞,樂聲一起,室內頓時霓裳飄飄,散了心頭惆悵。

此時氛圍正濃,一片母慈子孝,仿佛又回到了當年邯鄲城的那段歲月。

酒到邯處,兩門宮女前來把盞,一左一右走來,靠近之時,一聲響動傳來,卻是嫪毐為趙姬把盞掉了酒盞。

響聲剛剛傳來,兩名把盞的宮女突然暴起,一左一右抓住了嬴政兩條手臂,暴漲的指甲深深嵌入皮肉之中。

趙高看向嬴政,見其目光平靜,當即翻出名器魚腸,刺入嬴政胸口。

嬴政故作驚愕,噴出一口鮮血,而後直挺挺的倒在了桌案上麵。

“啊……政兒!”

這一切來得太迅疾,趙姬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待看到倒下的嬴政時,雙目幾乎瞪裂,不顧一切要衝過去。

“太後……不可!”

嫪毐拉住趙姬,一聲大吼,外麵的侍衛立即衝進來,拿住兩名宮女和趙高,奇怪的是三人沒做任何的反抗。

“是你!”

趙姬仿佛明白過來,轉過頭死死盯著嫪毐,目光之中充滿怒火和怨毒。

“是你做的對不對!你一直在我耳邊叨叨不可讓政兒親政,今天一反常態的親自排宴,就是為了殺我兒子!”

“沒有,絕對沒有!”

嫪毐深知麵前的這個女人是他成就大事的關鍵,還有巨大的利用價值,於是再用花言巧語的本事進行哄騙。

“大王既然是你的兒子,也就等於是我的兒子,我怎麼可能會害他,這世上哪有做父親的會害自己的兒子。”

趙姬聞言一愣,即刻暈頭轉向,覺得嫪毐說得有理,懷疑有所動搖。

嫪毐見狀,趁熱打鐵,隻要過了最盛怒的時刻,自有辦法征服這個女人。

“凶手已經捉住,太後若不信,可以親自審問,既可以查明幕後指使是誰,還可以還我一個清白的名聲。”

趙姬深以為然,於是轉移目標,所有怨毒和怒火都落在趙高等人頭上。

“究竟是誰指使你們害政兒!”

“我叫趙高,曾受長安君厚恩,嬴政不念骨肉之情,滅殺兄弟,汙人謀反,我寧死也要為長安君報仇雪恨。”

兩名宮女跟著附和,統一口徑。

嫪毐老奸巨猾,事先已有安排,借已經是死人的成蟜之名,不但毫不粘鍋,同時還把自己摘了個幹幹淨淨。

趙姬智商有限,但是不蠢,她隱隱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可究竟哪裏不對,她又說不上來,一時陷入苦惱。

嫪毐邪魅一笑,知道事有可為,於是再次說出一番驚人的言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