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鶯回來時已經是夜幕四起,林雲清瞧著一副似乎有口難言的模樣,一邊挑著燈芯,一邊問著,“怎麼,他沒去?”
“去倒是去了,隻是當時她要奴婢別走,大理寺卿則一個人去了一趟李王府,然後寫了一封信讓奴婢交給娘娘。”說完,夜鶯將信交給林雲清。
“其他還說什麼了麼?”林雲清接過信封,然後打開。
“沒有,隻是說娘娘您好好珍重。”
林雲清一聽這話,猜到個十之八九,打開信讀完之後,果然不出她所料,這個嵐淵,真是書讀得太多讀傻了,竟然以為她是個有野心的女人。
信中大抵之意便是要她好好呆在宮中,不要管朝堂之事,也不要與朝中任何勢力結交,否則最後隻會自食苦果。
“幫本宮越大理寺卿見一麵,就說近期在宮外見麵。”如若不是嵐淵也是位居高位,她是絕對不會要拉他下水,隻是事到如今,她不想再退。
“娘娘,這樣好麼?萬一被人看見,多多少少對您的聲譽有些不好,若是再傳到皇上的耳朵裏,這恐怕……”夜鶯不無擔憂的說著。
聞言,林雲清眼神如厲芒一般緊緊掃視一眼夜鶯,冷聲開口,“廢話少說,快去通知。”
她既然敢做,就定然不會輕易讓人看見。
“奴婢這就去。”許是鮮少見到林雲清發如此大的火,夜鶯立即恭敬迎著。
待夜鶯走後,林雲清卻緊握手中信封,神色沉冷,“嵐淵,既然你曾答應過我要保護我一生一世,那麼此時,便是你兌現諾言的時候!”
琴音嫋嫋,竹林鮮翠欲滴,鳥兒聲不時響徹在周圍,當嵐淵趕到竹軒時,就看見身姿漫妙的林雲清,低著頭,在輕紗飄蕩的涼亭之中,素手撫琴,然而,這情景卻似曾相識,當年,就是因為一曲琴音,年幼的他才會跟她成為好友。
如今一晃七八年過去,兩人認識也有些年頭,自從他一年前當上大理寺卿,便從未見過她,後來得知她嫁給龍千澈,卻也知道這乃是她畢生所願,故此,便放下心中的彎彎繞繞,不曾想時至今日她卻再次出現。
“既然來了,何不坐下欣賞?”林雲清抬眸便看見一身玉色錦袍的嵐淵覆手身姿筆挺的站在涼亭之外。
“娘娘有事請說,微臣站在這裏聽著就好。”嵐淵仿佛拒人於千裏之外,身上的清冷之氣,讓他本就有些清俊的臉顯的更加冰冷。
聞言,林雲清的琴音驟停,素手重重的按在琴弦之上,“什麼時候,你我說話,需要這般生分了?”
“如今,您是娘娘,我是臣子,自然是生疏有別,為了娘娘的清譽,微臣還是要顧忌一些的好。”嵐淵何嚐不明白,但是如今,他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全憑自己喜好做主的嵐淵了。
“好一個生疏有別!你我之間八年的情誼,如今竟然隻換來你一句生疏有別麼?”林雲清臉上滿是怒意,全然不像是一個養在深閨中的女子。
然而林雲清這般如此,卻讓嵐淵恍惚中看見,當年那個不可一世的林雲清,初次見麵,原以為她是嬌滴滴的郡主,可是後來才發現,她的性子就猶如風一樣,來去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