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一個艇長的敘述 (2)(1 / 3)

約翰.J.馬克抓起桌上的酒瓶,灌下一大口威士忌.他看了看兩名忠實的聽眾,繼續講道:

‘啊!我告訴你們,我們艇上有一個聲納兵,是個中士,這家夥身體瘦瘦的,眼晴還有點不好使.有一次回港,夜裏到海軍電影隊去看電影,我發現這家夥公然戴了一付眼鏡.他告訴我說,他有點近視.這樣的身體,這樣的人,也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方法混過了體驗,混到潛艇上來的.但這個小夥子卻有一樁神奇的本領,他的耳朵好用極了,聽覺十分敏銳.有人甚至說,他能聽見一公裏以外一隻蚊子煽動翅膀的聲音.這話肯定是有誇張的成份.但這家夥天生就是一個聲納兵,聲納就是為他們這種人製造的.他能從聲納中發現‘大青魚號‘周圍2至3海裏範圍內的動靜.不管是水下或水麵上.來了多少船,是軍艦還是商船,噸位多大,距離多遠,是在什麼方向上.還能從船的螺旋槳轉動發出的聲音中,判斷出船速是多少.有了這個小夥子,咱們的潛艇等於長了一雙千裏眼.任何洋流或魚群發出的聲音都欺騙不了他.這個小家夥名字怪怪地,象是個中國人的名字,他叫羅儀,姓查爾斯.如果不是戰爭,沒準他還是個大學一年級的學生呢!到目前為止,他還差2個月オ滿20歲.實際上他的血管中的確流淌著四分之一的中國血液.他的祖父是從中國一個叫廣東的地方,在上個世紀未飄洋過海,到美國西海岸來淘金的,有沒有發財不知道,但卻在舊金山安家落戶了,並聚了一個美國姑娘.他的父親是一名律師.他是在華盛頓出生的.科爾,算起來還是你的老鄉呢!這次出發前,我去醫院看望了麥克拉倫上尉,他對我說:‘馬克,保護好小羅陀‘啊!對了,這小夥子的外號叫小羅陀,意思是他的耳朵象羅陀儀一樣精密.‘打仗時別讓他呆在危險的地方.有他在,你們的生命和潛艇的安全就有了保證‘我當然知道這一點.可在潛艇上可不是在陸地上,打起仗來整個都談不上有什麼安全的地方.潛艇這玩藝兒,兩層鐵皮夾著一些管子,外加一大堆蓄電池和一些儀表,閥門什麼的,就成了潛艇.如果潛深了,在海水的壓力下,全身都會喀!喀發響,仿佛隨時都會散架,叫人提心吊膽的.不過盡菅如此,我還是答應了上尉的請求.嗨!你們飛行員連酒都不會喝,這可是上好的威士忌啊!來!咱們幹一ロ!慶祝咱們還活著並聚在了一起,我也不知道下次見麵會是什麼時候,會不會缺了誰啊!‘

話雖這麼說,可馬克一點傷感的情緒也沒有,他興高采烈地繼續說道:

‘晚上忙碌了一夜,我正躺在床上,準備小睡一會兒.但副艇長加裏森中尉卻趕來告訴我說‘艇長,小羅陀發現了日本人的船隊,正衝海峽來了.‘我一聽就來勁了.我下令將‘大青魚號‘升到水下12米深處,然後升起潛望鏡觀察起來.此時大約是在上午9時左右,由於昨夜沒睡好覺,再加上時差的關係,我的腦袋原本有點昏沉.但潛望鏡中的景色卻使我精神為之一振.太陽己經升起來了,這是一個適宜渡假的風和日麗的好天氣,海上的空氣一定很清新.我真想浮上水麵,去痛痛怏快地呼吸他一通新鮮空氣.你們知道,潛艇就那麼大一點空間,空氣又悶又汙濁,全靠到海麵上去換氣.如果長時間呆在海底,就隻能靠空氣再生係統和空氣過濾係統了.媽的!你們想想,自己不慎打了一個屁,這臭氣在過濾器中轉了一圈,你自己又把它吞回肚子裏,這能好受嗎?說不定還吞的是別人的,想起來就惡心!不過,要想呼吸新鮮空氣,現在可不是時候,日本人的船隊己經出現了.加裏森告訴我,羅儀中士說,日本人共有7艘船,其中有3艘估計是萬噸以上的大貨船.嘿!嘿!這小羅陀還真不賴,果然是7艘船,其中3艘特別大.這些船支排成兩行,大搖大擺地開過來了.這日本人還真的以為台灣海峽成了他們的後院,好象在散步一樣,一點警惕性也沒有.這支船隊就這樣橫過我們的艇頭,距離約2海裏左右,施施然地開了過去.船上吐出的濃煙10海裏以外也能看見.這支船隊正對著我們昨夜布下的水雷開去,我心中暗暗發笑,馬上就要上演精彩節目了.船隊距水雷越來越近,我默默地在心中替他們數著數,當我數到18時,潛望鏡中突然看見一根白晃晃地水柱衝了起來,一團煙霧也騰空而起.可惜距離稍微遠了點,也不知炸中的是什麼船.不一會兒,船隊上空升起了一個白色的汽球.這是船支在海上遇難,快要沉沒,請求援助的信號.我正想看仔細一點,加裏森中尉急急地跑來對我說:‘艇長,聲納兵發現兩艘日軍驅逐艦開過來了,方位右舷11度,速度20節.我趕快合上了潛望鏡的十字形手柄,下令潛艇潛到海底,就這樣,‘大青魚號‘就靜靜的躺在台灣海峽100米深的沙石上動也不動.我守在小羅陀的旁邊,他正聚精彙神的在聽著聲音.不一會,他輕輊地說:‘長官,日本人的一艘大貨船中雷了,我聽見了爆炸聲和船殼的破裂聲.嗯!一艘驅逐艦趕過去了.‘小羅陀臉上堆滿了笑容,他說:‘啊!上帝!上尉先生,日本人的驅逐艦也碰上了水雷,這艘軍艦怏沉了,它的螺旋槳己經不轉了.‘我想得出,此時海麵上的日本船隊肯定亂成了一團麻,這樣オ好,不是還有一顆水雷嗎?看那艘日本人的船支運氣不夠好!我正想著,羅儀中士臉色突然變白了,他輊聲道:‘上尉,日本人的那艘驅逐艦直衝我們來了!‘

馬克上尉講道這裏停了下來,他抓起酒瓶搖了搖,酒瓶己經空了.黃林把自己未喝過的一瓶酒推了過去,馬克擺了擺手拒絕了,他說:

‘科爾,你們飛行員不太喝酒己成為習慣了.可我們潛艇兵整天與風浪打交道,不喝點酒會受不了的.不過我們可不是酒鬼,差不多就行了!酒這東西,喝多了會誤事的.嗯!我講到什麼地方了對!那日本人的驅逐艦開過來了.日本人大概發現,這條航線昨天過船時並沒有發現什麼水雷,怎麼剛剛過了一個晚上,船支就會觸雷呢?也沒有發現中國人或美國人的飛機來過.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潛艇布下的水雷.但他們卻不能肯定,布雷的潛艇開走了沒有.但這艘驅逐艦的指揮官還是下達了反潛作戰的命令.我們躺在海底,全艇的人都默不作聲.日本人的驅逐艦越來越近了,不大一會兒‘轟隆隆‘的螺旋槳聲音在我們的頭頂上響起來了.也不知道是日本人的聲納質量不太好,還是聲納兵的本事太差,或許是我們沒有開動,日本人的驅逐艦從我們頭上開了過去,沒有發現我們.但我仍不敢大意,我們還是不動.果然20分鍾後,日本人的軍艦又開了回來,又一次從我們頭上開了過去.原來日本軍艦在著園圈狀的反潛搜索.在第三次經過我們頭上時,聲納兵小羅陀對我作了一個手勢,他不斷地將左手手指收攏,又一次次猛的放開,臉上浮著笑意,又指了指耳機.我明白了,又有一艘日本人的貨船碰上水雷,被炸中了.很顯然,日本人的驅逐艦在反潛作戰方麵,既缺乏耐心,又沒有經驗,加上又有貨船觸雷,這艘驅逐艦急急忙忙地趕了過去,反潛搜索草草收場了.日本人的軍艦一開走,水兵們都歡呼起來了.***!4顆水雷就報銷了4艘大船,其中還有一艘是驅逐艦,這勳章還跑得了嗎?水兵們自然是興高彩烈的了,輪機長羅傑斯特還不斷地對我翹起大母指.這可是我第一次單獨指揮一艘潛艇進行遠洋作戰啊!不過比起我們後來遇見的事,這點事根本算不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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