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的宅邸內,燭火纏綿。
兩隻飛蛾正圍繞著燭光飛舞,就如同小時候的蘇軾和蘇轍兩兄弟在田間打鬧。
風燭殘年的蘇轍獨自坐在屋中,安靜地寫著日記。
常年的政治鬥爭讓他顯得極為衰老,每一個字都寫的是那麼吃力。
突然,院內傳來管家急切的聲音。
“老爺,老爺,潁州太守請您去勾欄聽曲,據說新進花魁李師師色藝雙絕,太守大人一定要請您去賞閱一番。”
唰!
一道身影閃過。
管家根本沒有看清他的動作,隻感覺耳邊一陣列風吹的臉頰生疼。
再看蘇轍已經閃身到了院內,哪還有一點風燭殘年的樣子,簡直就是一個神勇無比的戰神。
“師師,等我。”
說罷,整個人直接消失的無影無蹤,速度之快讓人瞠目結舌。
管家十分無語,低歎一聲:“大宋文官,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你說什麼呢?”
管家被這一句話嚇得跳起三尺多高,顫顫巍巍道:“老......老爺,您沒去勾欄啊!”
蘇轍此時已經恢複了那種年邁蒼老的感覺,眼神再次變得渾濁。
他淡淡地道:“我大宋文官,豈是隻知道縱情聲色之輩,你給我滾出去,告訴那什麼太守,我蘇轍乃正人君子,今日定不去勾欄。”
管家略帶疑惑,隻能悻悻的向外走去。
蘇轍頓了頓,後麵又跟了一句:“告訴他,明天我和我哥一起去。”
管家一口老血......
蘇轍今天很高興,因為他被貶多年的老哥蘇軾,今天就要回來了。
所以,無論發生什麼大事,他都要在家中等著他老哥。
管家走後,他蘇轍繼續書寫著他的日記,娟秀工整的隸書緩緩浮現出來。
【我叫蘇轍,是個人才,我哥叫蘇軾,是個天才。
沒錯,他與我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比我更二。
我哥這二傻子(劃掉)
我哥這個天才,除了不當人以外,其他各方麵幾乎都是全能選手。
他的詩詞歌賦天下無雙,他的美食菜譜影響千年,他的書畫被各路權貴爭相收藏,他的弟弟......
他的弟弟被他坑的慘不忍睹。
我哥他實在是太坑了。
他這輩子除了噴人就是噴人,幾乎把當朝的大臣們得罪了一個遍。
王安石當權的時候,他噴人家新法不好,遂被貶。
司馬光當權的時候,他噴人家舊法也不好,遂被貶。
合著他就是單純的想噴人而已。
而且噴的都是當朝的一把手,你說說,這二傻子能不被抓嗎。
因此,他這輩子不是在流放,就是在被流放的路上。
可憐了我這個當弟弟的,為了撈我哥,一路升官,我直接幹到宰相。
你說我容易嗎我。
為了撈他,我是各種求人,各種送禮,還經常被人打出門口。
而這個坑逼老哥,在外流放的時候,就知道吃喝玩樂,遊山玩水,他丫的一點被貶的心態都沒有。
沒錢了就瘋狂的和我要,我又不是貪官,我哪來那麼多錢。
他一直在外麵流放,他的兒子閨女,全特喵的是我給帶大的。
我不是純純大冤種嗎我。
後來就形成了我賺錢養家,他吃喝拉撒,我升官掌權,他噴人被抓的常態。
哎,當年真不應該聽我爹的。
說起當年,我爹臨退休時的場景至今還曆曆在目。
我爹-蘇洵:我走後,你們兩個要互相扶持。
我-蘇轍:我知道了,父親。
我哥-蘇軾:弟弟說他知道了,父親。
我呸,這兩個老坑貨,一坑我就是一輩子。
不過我們三蘇的名頭還是相當厲害的,有句話叫,“眉山生三蘇,草木為之枯。”
我三爺仨過處,寸草不生,就跟那個蝗蟲過境似的。
說起來,還是我哥這二傻子枯的草木更多一點。
他的崇拜者遍布大江南北,迷妹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