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籠罩了整片天空,豆大的雨珠連成一條銀線直衝而下,一輛輛疾馳的車,車頂被雨點打出水花,車輪掃過路麵水花四濺。
悠長急促的喇叭鳴笛聲劃破天際,夏海寧眼前一片模糊,身後隱隱聽見季曉月的一聲呼喚,一股勁風襲麵,她猛然停下奔跑的腳步,眼睜睜的看著迎麵疾馳而來的龐然大物,在眼前的焦距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千鈞一發之際,忽然整個身子被人從後麵緊緊的擁入懷中,一個旋轉,緊接著一股強烈的撞擊隔了一個寬闊的胸膛傳遍了全身感官,擁住她的人發出一聲痛苦悶哼,二人身子騰空飛射出去,然後重重的落下,雖然身後死死擁住她的人始終沒有鬆手,劇烈的震蕩還是帶來了一股全身錐心的疼痛,接著就是無盡的黑暗。耳邊隱隱約約響起無數車笛聲。
被薛衍之拋在身後的陳特助和季曉月,眼睜睜的看著眼前悲劇的發生,同時嘶吼出聲:
“薛總!夏小姐!”
“哥!”身體虛弱的季曉月,盯著眼前的一幕,雙眼一黑,重重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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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背上一點刺痛感傳來,有涼涼的液體流入血液,夏海寧睜開雙眼,眼前的景象由模糊逐漸變得清晰起來,記憶也斷斷續續的回到了腦海。
其實她不想醒過來的,她躺在這裏就說明發生的事情不是一場噩夢,而是真的發生了。
依稀記得滿鼻息都是血腥味兒,身下很濕很冰冷,摟住她的胳膊慢慢鬆開,她艱難的扭過頭看見薛衍之蒼白如紙的臉,從發根處不停地往臉上淌血,他微微睜了下眼睛,平靜的語氣問了句:“疼不疼?”她搖了搖發暈的頭,問:“你呢?”回給她的是一個淺淺的微笑,和緊閉的雙眼,她感覺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應該隻是在做噩夢,這樣想著也跟著他閉上了眼睛。
“醒了。”施陽淡淡的語氣,給她調試了一下點滴的滴速。
“薛衍之呢?”夏海寧感覺開口說話聲音顫抖的不像是她的,全身最疼的地方就是心口:“他是不是死了?”
“離死不遠了。”施陽一向寡言,語氣涼涼的,放下卷起的衣袖,在夏海寧幾乎快要絕望的哭出來的時候,才說完下半截:“如果他快掛了,我能出現在這裏給夏海寧同學打個小針做這種小護士做的事情?”
“他的情況是不是很嚴重?他需要輸血嗎?我可以……”
“夏海寧同學,你覺得我的醫院已經窮到要用病人的血來救人的地步了嗎?”施陽的語氣還是有點涼,把她挽衣袖露出來的細胳膊放回了白色被子裏。
“他在哪間病房?………”
“重症監護病房,現在還不能進去。”施陽說完走了出去,在門口對著剛進來的護士吩咐了幾句,回頭對著病床上的夏海寧說:“圓圓來看過你三次,你在昏迷中,等下會過來,不要聊的太久了,你有點腦震蕩。”
她突然連哭的勇氣都沒有了,這次真的闖禍了,危險來臨的那一刻,感覺到那個胸膛她突然不怕了,可是現在卻怕的要死,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用身體幫她擋車?是報恩?還是因為想幫季曉月換眼睛?為了季曉月可以到這種連命都可以不要的地步了嗎?還是因為季曉月活不久了,他本來也不想活了呢?…………
從吉圓圓平時對她描述的,薛衍之對季曉月根深蒂固的感情來看,她是絕對不敢想‘他是為了她’才那樣做的。
護士剛進來,吉圓圓果然來了,眼眶有點紅,很急切的樣子跑到床邊,居高臨下的死瞪著她良久才冷言冷語的出聲:“不會又那麼巧,不是你尋死,而是意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