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哼,好呀,看來我們的廓公子在燕地呆的實在太久,早就忘記自己是個秦人了,更忘記他身體裏究竟淌著誰的血,這種事,陛下定不會輕饒了他!”
“隻是——!”
趙高眯起眼,眸子裏閃過一抹駭人的冷色:“隻除掉公子廓並非雜家本意,若能順藤摸瓜,把王翦這個老匹夫一並除掉,那才算得上高枕無憂了!”
賬外,一名內侍悄悄聽了許久。
趁著閻樂告退之前,他邁著小碎步匆忙溜走,拐過幾個營區,直奔公子扶蘇的營房:“公子,不好啦,出事了。”
營房裏,跪著幾個侍人,正瑟瑟發抖。
聽見來人叫嚷,扶蘇不悅的瞪他一眼,那人嚇得身子一抖,趕緊退去一旁。
“越發沒規矩了。”扶蘇埋怨。
而後,他惡狠狠瞪著那幾個侍人:“孤說過多少次,隻要那個叫徐福的敢來父皇的寢帳,就速來稟告,為何昨日不來彙報?”
“公子,小子們不敢欺瞞您,這都是府令大人交代的,小子們也很為難呀。”
“趙高?”
“是,是府令大人說的,這種小事,不必驚擾扶蘇公子,否則……”
“否則什麼?”
“否則就把小子們統統拉去傾天鑒喂狗,小子們也怕呀!”
之後,侍人們拚命磕頭。
扶蘇氣的渾身發抖:“趙高那個佞臣殺的了你們,孤就動不得你們嗎?”
“公子饒命呀!”
“公子,府令大人畢竟是陛下身邊的近臣,我們惹不起呀!”
“是呀公子,您雖然貴為公子,也有參政軍機的權利,可您畢竟……”這人話說到一半,突然哽住了。
扶蘇一雙眼幾乎要瞪出血來:“畢竟什麼?”
“畢竟沒有爵位,也沒有官職,小子們誰都不敢得罪,可公子,您也要替我們想一想呀!”
刹那間,營房裏靜了。
扶蘇轉過身,不再理會那幾個侍人。
許久。
他終於壓下心中的怒火,轉身再看他們時,眼中多了幾分平靜:“這件事孤不追究你們,都退下吧。”
“謝公子。”
侍人們如臨大赦,慌慌張張的爬起身,向外退去。
這時,扶蘇注意到剛剛趕回來的那個內侍,向他招招手:“你剛才說出事了,到底怎麼了?”
“公子,小人路過府令大人的營房時,悄悄偷聽他們的談話,其中,就有關於廓公子的消息。”
“贏廓?”
“是,小子聽說,廓公子勾結刺客,如今正在往這趕呢,他們不僅要對廓公子下手,好像還要順手扳倒王翦老將軍!”
“竟有這事?”
“千真萬確。”
“那他們現在人在哪?”
“小子沒聽到,隻知道在來的路上。”
扶蘇點頭,揮手斥退內侍。
此時的他隻覺得喉頭堵著一口氣,上不去也下不來,十分難受,他搖晃著走到軟席上坐下,剛要向門口叫人時,一道身影走了進來:“公子,你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