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行出十餘裏,在一處茶攤前停下。
要了茶水,所有人修整片刻。
贏廓坐在椅子上,黃軍醫正小心翼翼為他處理傷口。
起先贏廓已經縫好的地方早已崩開,如今血肉模糊,即便有三十多年行醫經驗的老黃也不免瑟瑟發抖,他一邊弄,一邊歎氣:“公子呀,您這好好的傷口,非要用刀隔開,再用線縫上,您瞧,如今這肉都快爛開了。”
“費什麼話,按照我教你的做,先用酒消毒,再用火把針考熱,給我縫上就行。”
“嘶!”黃軍醫深吸口氣,卻不敢多嘴。
好一陣子,黃軍醫才擦去額頭的汗,仔細包紮。
一旁,燕兒早已哭成了淚人,抽泣著卻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張良和賀嚴也同樣看的直皺眉,他們也算是行伍出身,可這樣處置傷口,他們也是頭一次見。
好在,賀嚴早有心裏準備。
弄好一切,黃軍醫告辭退下。
賀嚴癟了癟嘴,灌口酒:“公子,我與你分開不過半日多,你怎麼招惹了這麼大麻煩?”
“這個趙成有問題,我懷疑他一直監視我,否則不可能那麼快就在滎陽找到我。”贏廓灌口酒,雖然可以減緩疼痛,但作用不大。
他疼的冷汗直流,勉強動了動胳膊,傷口已經徹底腫脹起來了。
賀嚴苦笑一聲:“就算是吧,但您這時候招惹他們,真不是時候。”
“招惹誰?”
“公子何必明知故問,中車府令趙大人可是陛下身邊的紅人,別說是您,就算當朝丞相,也很少與他正麵衝突。”
賀嚴又灌一口酒:“對了,今早蒙恬將軍麾下的軍候來送信,陛下要求所有皇子必須在十日內趕往行宮,不出現的,一律抓起來下獄,這也是屬下急著來尋你的原因。”
說完,他冷笑著瞥一眼張良:“要不是屬下來的及時,公子這次怕是真的要死在小人之手了。”
賀嚴仔細打量張良一通,語氣不善的問:“我曾聽趙成的手下說,這人是刺客同黨,不知公子可曾知曉?”
“他不是刺客。”贏廓搖搖頭,否決道。
賀嚴吃一驚,又問:“那公子是如何與這人相識的?”
“看著投緣,就在一起了。”
“可萬一他真的是刺客,公子想過後果嗎?”賀嚴說著,又狠狠瞪他一眼。
此時的張良,早已警覺的後退數步,他很清楚,就算贏廓對他不感興趣,可他身邊的這些人,都如豺狼一般,隨時都能要了他的命。
也正在賀嚴想要進一步逼問時,贏廓一句話,徹底打消了他的念頭:“他叫張世安,是燕國貴族張家的人,我在燕國為質的時候就認識他,隻是碰巧遇見,所以同行。”
贏廓強忍疼痛,起身拍了拍賀嚴的肩膀:“若是歹人,我敢帶在身邊嗎?”
“既然這次要去行宮,我便把他帶著,試想,刺客敢堂而皇之的在皇帝身邊出現嗎?”
“這……”賀嚴徹底無語。
張良卻倒抽口涼氣,心中不禁罵娘,這贏廓,想是要把他騙去皇帝身邊再下手呀!
“奶奶的,你個贏老六,壞得很!”
行宮
始皇帝用力的伸個懶腰,搖晃著坐起身。
昏暗的燈光下,十幾個宮女匆忙走來服侍。
門口,一道人影向前垮了一步:“陛下,內臣有事要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