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樂有些慌。
按照他與趙成的約定,這個時辰,他應該已經帶人抵達這裏了。
隻要把贏廓帶去見皇帝,再把那個叫張良的人直接扣押,他的任務就算完成,可現在……
究竟哪裏出了問題。
他慌忙返回始皇帝的行營,這時候,必須把情況和趙高說明一下,省著惹火燒身。
當他來到行營前時,卻發現,一隊士兵風塵仆仆的陳列在行營側麵,他們看著很眼生,並不像始皇帝身邊的親衛。
他湊到一個看守行營的百夫長跟前:“這裏什麼情況?”
“公子廓到了,陛下這會正在審問。”
“嘶!”
閻樂深吸口氣,探頭向營內張望,可什麼也看不見,隻隱約見到一個人影躺在擔架上,還不時哀嚎兩聲,而後,營內又靜了。
始皇帝陰沉著臉。
他目光狐疑的盯著贏廓的傷口瞧了半晌,又不悅的瞥一眼黃軍醫:“你是老六身邊的醫官?”
“回陛下,臣下是軍醫,這次公子遇襲來的突然,身邊並沒有帶醫官,所以臣下等負責為公子醫治。”
“他的傷如何?”
“公子的傷險些命中要害,幸虧燒了幾日,又退去了,否則現在……”
黃軍醫忐忑的看一眼皇帝,見他目光冷厲的盯著自己,他倒抽口涼氣:“如若不是公子洪福齊天,退了燒,又把傷口縫合起來,防止繼續流血,怕是現在已魂歸祖廟了。”
“啪!”皇帝把手裏的酒盞用力一摔。
他又惡狠狠瞥一眼賀嚴:“你就是負責老六安全的那個軍候?”
“回陛下,屬下正是。”
“護衛公子不利,險些讓他被奸人所害,你該死呀!”
始皇帝話音剛落,一名百長急匆匆入內,帶著兩人架起賀嚴,準備拖他出去。
賀嚴身子一抖,嚇了一跳:“陛下,刺客來的突然,屬下等也是冒死守護,不曾有半分懈怠。”
“況且,屬下曾追隨白起將軍南征北戰,後又在武程候的麾下效力,曾參與滅燕,因屬下軍功顯著,賜爵五大夫,得武程候信任,才得以留在公子身邊,還望陛下看在臣往日功績上,饒臣一命。”
營內,突然變得死一般靜。
許久。
始皇帝狠狠瞪一眼趙高,又瞥一眼賀嚴,這才揮揮手,斥退百夫長。
他目光又在張良身上打量一番。
這個人,應該就是他們口中的刺客了吧。
可……
來報的軍人說,襲擊他的鐵杵重達百斤,這麼一個瘦弱的小子,能揮得動嗎?
趙高始終在一旁隨侍。
從始皇帝剛剛瞪過來那一眼他便已猜到,皇帝對他很不滿。
此刻他心裏也懵逼的很。
閻樂說趙成已經控製了贏廓,還抓到了刺客,按理說,這會應該是趙成押著他們來見皇帝,可為何贏廓是自己來的,而且是躺在擔架上,被人抬過來的?
趙成去了哪,這個刺客又為何如此堂而皇之出現?
閻樂這狗東西又躲哪去了?
他隻覺得有隻蒼蠅堵在喉嚨裏一般難受,想要開口辯解一二,卻又不知該說什麼,贏廓鬧了這麼一出,分明是故意賣慘,他這時候再煽風點火,會不會有些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