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年輕人很清楚自己的情感,那不是戀慕,那隻是好奇——最神秘的事物總是最容易激發出人們最強烈的好奇心,而自己剛好是一個好奇心旺盛的家夥,僅此而已。
一言以蔽之,如果說,洛緹斯是一個謎,那麼自己就是那個廢寢忘食解謎的人。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少女恍然之後,並沒有表達更多的情緒——那麼久遠的事情,縱使當日還略微有些鬱悶,但到如今,她根本不在意。
至於眼前的年輕人為什麼要在眾人都散去之後,才神神秘秘地提起那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兒,她也懶得去猜測——對方若有什麼意圖,那麼自己早晚都能知道,又何必急於一時?
蘭斯對於美少年稍顯冷淡的反應,似乎毫不意外,而他也並不急於解釋什麼,表現什麼,隻是重新回到了之前那不言不語的狀態。然而倘若仔細些觀察,便能看出那張頗為英俊的臉上隱約噙著一絲曖昧的笑意,這讓他整個人的感覺都與此前相去甚遠——哪怕是同樣一張麵無表情的臉,但現下,恐怕任誰都不會以為他是一個冷漠而寡言的家夥。
傭兵們之所以強忍住自己八卦的欲望,無非是本著成全蘭斯的念頭。可是誰知,後者一如既往地沉默著,完全辜負了他們的好意。這簡直讓一旁努力窺視的人們恨鐵不成鋼——那家夥平日裏明明是個幽默風趣、善於玩笑的人,怎麼一到了心上人麵前,就蔫得菜幹兒似的,連聲兒都不敢吱一個。
此時此刻,眾人的心聲如出一轍:一個字,慫。兩個字,真慫。三個字,真特麼慫!額,不好意思,錯了,這是四個字……
日子就在這樣充滿著八卦與窺探的氛圍中飛逝著。
臨行前,所有人都曾憂心此行會被這個看上去身嬌體弱的絕色美少年所拖累,因此內心無不充滿了既欣喜又憂慮的複雜情緒。
所謂憂慮,前麵已經解釋過了。至於欣喜麼,雖然洛斯特城裏的絕大部分男人對於美少年還遠遠不到戀慕的程度,但他們也是被少年那春風拂麵的微笑所擄獲的人呐!有機會同偶像近距離接觸,誰能不歡喜?
然而,令眾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他們想象中的困境居然完全沒有出現——印象中孱弱不堪的少年竟然意外地能幹。他不但身手矯健,而且任誰的提點都過耳不忘,完全沒有給予對方任何重複的機會。
而對於洛緹斯來說,這一路倒遠比她預想得要輕鬆,看來自己這一年的努力終究沒有白費。為此,少女很欣慰,甚至還略略有些自得,隻可惜周圍卻找不到一個可以和她分享這種喜悅心情的人。
如果瑟希斯在的話,他會怎樣評價自己這一年的成果呢?也許還是會以刻薄的言語不遺餘力地打擊自己吧。
少女一邊猜想著,一邊忍不住暗暗搖頭:那個強大、暴躁又傲嬌的家夥真是消失了太長時間了,等到他回來的那天,自己該怎樣訓斥這個擅離職守的仆人呢?
正當洛緹斯在心裏一本正經地思考著那個問題時,弗雷德在隊伍前頭發了話,說是奧德蘭城已經遙遙在望,希望大家加快速度,爭取在天黑之前趕到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