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緹斯沉思了片刻,開口道:“最後一個問題,拉斐特家族和神之子到底有什麼關係?他們的試煉地究竟為什麼會和險地這麼相似,難道也是因為星石墜落而形成的麼?”
瑟希斯微微地笑著:“這個問題,你何不問問你的老師。”
“利維塔?等等,你是說,他就是那個拉斐特家族和莫特家族先祖的老師?難怪,他會執意讓我過來參加試煉。可是他一直讓我拿一本書,那本書究竟有什麼值得他如此惦念的?”
瑟希斯聳了聳肩,非常不負責任地來了一句:“誰知道呢!”
洛緹斯越想越覺得利維塔很有可能就是那個傳說中的高人,雖然他平日裏總以一個猥瑣的中年大叔的形象出現,但她從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那個人一定活了很久很久。現在知道了他真實的身份和自己一樣,都是神族和魔族的混血,也知道他的壽命超乎想象,但她一瞬間還是被那個猥瑣的大叔居然已經活了數千年這個事情給震驚了——不論是雅格的記憶,還是瑟希斯的講述,對於時間的描述都是非常模糊的。所以她隻知道兩人都活了很久,但他們究竟活了多久,卻連一點稍微明確的概念都沒有。而現在,她終於有了那麼一點實感,這足以讓她啞口無言。
如果那個高人真的是利維塔的話,那麼深穀裏各種各樣的上古法陣應當都出自於他的手筆。可他以前一直都表現出對於這些上古的東西毫不了解的樣子,真是太狡猾了,有木有!
洛緹斯在心裏頭狠狠地鄙夷著那個老頭子,一麵卻並沒有停下她的思考——如果深穀之內的一切都出自於利維塔的布置,那麼那些能量異常的地方究竟和十二星石有沒有關係?
她進入的那個曠野,其中的祭殿固然與洛斯塔荒原和奧德蘭森林有所差別,但大體還是很相似的,但那祭壇之上的東西,卻沒有了。原本供奉於祭壇之上的,是不是星石化成的神器?如果是,那麼東西又到哪裏去了?
還有,雅格在拍賣會上交給她的那把銀弓,到底又是他從何處得來的呢?有沒有可能,曠野之中的祭壇上供奉的正是那把銀弓?
如果是,那意味著雅格並不想她之前想象的那樣,是她和撒西爾等人到達深穀的同時,從北邊的穀口破掉幻陣,闖進來的。
說起來,雅格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洞窟”的事情的?還是說,他很久很久之前,就清楚了利維塔和拉斐特家族的關係?
洛緹斯越想,覺得問題越多,尤其是當她的問題全都以“是”來回答的話,那麼由此催生出來的疑問簡直就像是滾雪球一般。可偏偏瑟希斯的樣子卻像是在說,今天的故事到此結束。他既不對她的猜測表示肯定,也不對她的判斷表示否定。隻是笑眯眯地看著少女眉頭越皺越緊,表情越來越愁苦,仿佛為此而感到愉悅。
洛緹斯看著自家仆人的表情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但想到自己昨天也是用這招來對付他的,就覺得自己缺乏足夠的立場去質疑對方的態度。
橫豎自己的疑問沒有人能夠解答,少女索性拋開了這個冗長而又有些悲傷的故事,開始問起了與此毫不相幹,但卻是她一直心存疑惑的事兒:“話說,這個家夥一出生就是這個樣子的麼?”
少女指了指縮在一邊,表情比她還要愁苦的小屁孩,嚴肅地問著瑟希斯,大有他如果再敷衍,就要他好看的架勢。
當然,瑟希斯還不至於這麼沒下限,因此他對於洛緹斯無聲的威脅嗤之以鼻:“沒有,他剛出生的時候還是龍的形態。隻是後來,當我撤去了我的意識和能量之後,他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洛緹斯無語地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剛出生就算能化成人形,也該是嬰兒的模樣吧?他怎麼能一下子變得這麼大?”還這麼不可愛,她在心裏憤憤地補充。
小屁孩抬頭瞥了她一眼,硬梆梆地回答:“因為他的力量實在是太強大了,所以在他操縱我身體的那段時間裏,加快了我的成長速度。”
“唔,所以你現在已經不是剛出生,而是突然間長到了兒童的階段?”洛緹斯總覺得很違和。
小屁孩也覺得很違和,那個“突然間”是什麼意思!!不過算了,這個女人也不是善茬,跟她抬杠不是很明智。於是,他很乖覺地沉默了——雖然他年紀是嬰兒,身體是兒童,然而他的心智可不是。姑且不提那龍族的記憶傳承,就算是他自己的意識,也已經曆經了成千上萬年無法出世的煎熬。他從來就不是孩子,怎麼能指望他像正常的幼龍那樣,將為他提供血液的少女視為母親?他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