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天堂的碎片?天堂荒蕪之後,還能有碎片掉在地上?”洛緹斯囧了,但隨即,她想起了流星,想起隕石,這也許也是另一個世界的天堂碎片?
瑟希斯沒有搭理她,像是覺得這個問題完全沒有回答的意義一般。
“等等,你剛才還說,這裏是異族生活的地方?你說的異族,指的是什麼?”少女的腦海裏忽然出現了拉格爾的拍賣會上的那條海人魚,莫非……
瑟希斯漫不經心地答道:“對,就是你想到的那個。當然,也不止海人魚,包括獸人,矮人,精靈,這些當年被所謂的神之子們幾乎趕盡殺絕的種族基本上全都集中在這樣的島嶼上。我們現在所在的島嶼應該是精靈的領地,其他類似的島嶼基本上都散布在時光之海上。”
洛緹斯之前並沒有聽說過時光之海這個地名,她將詢問的眼神投向了某神。後者歎了口氣,無奈地繼續他的科普工作。
原來,創世神創造出這個世界之時,整個世界都處於無盡的虛無之中。而尤利爾大陸則是初始神為自己建造的第一個落腳點,從此以後,尤利爾大陸以外的地方,就被冠以時光之海的稱呼。時光之海當然不是真正的海,它本質仍然是虛無,因此除了初始神之外,沒有人能夠在時光之海中長久的停留。即使是祂一手創造的諸神也不能——祂們頂多能夠涉足部分區域,其中卻並不包括時光之海的深處。
或者可以說,整個世界就是時光之海,而尤利爾大陸則是漂浮於其中的一個巨大的島嶼。唯有在大陸之上,物質才得以存在,生命才能夠生存。
原本時光之海上隻有尤利爾大陸,但當生命女神創造了龍族之後,她擔心這一新生的龐大種族會對其他物種造成壓倒性的優勢,因此特意為它們在尤利爾大陸的邊緣處建造了一個獨立的小島,這個單獨浮在時光之海的小島就是所謂的龍島。
而當天堂的碎片落下之後,一小部分跌落在大陸之上,成為人跡罕至之處,其他大部分都落入時光之海。其中有的沉入海裏,有的則像龍島那樣漂浮在海麵上。這些彼此獨立的孤島就成為那些被神之子們殺戮的智慧種族的避難之所。
洛緹斯忍不住開始懷疑,難道初始神之所以放任天堂成為廢墟,就是為了眼下的這些結果麼?雖說,彼時,神之子們已然受到神罰,但被屠戮的生命卻並不會重新複活。因此,大陸上其實已經不再適合那些族人所剩無幾的智慧種族了。
畢竟,盡管神之子們被迫退隱,但與他們血緣最為接近的普通人類卻是在這場大屠殺中,唯一一個不受波及的種族。因此,神之子們即便在這片大陸上銷聲匿跡,但新崛起的人類數量則很多,繁衍也很迅速,足跡幾乎遍及整個大陸。
不論與神之子還是古早的智慧種族相比,普通人類的個體戰鬥力都非常弱。但他們和神之子們一樣,聰明,善於學習,且曾經受到過諸神的祝福。因此,隻要他們動用集體的力量,繁殖能力低下的獸人、矮人、海人魚之類的種族就隻能淪落成為他們的玩物,一如拉格爾拍賣會上的那隻海人魚一般。
而在這種情況下,給予他們一個單獨的空間去繁衍生息,對於維持他們種族的來說,無疑是最為合適的選擇。
這也正是洛緹斯懷疑這些天堂碎片真正由來的原因。
當然,這種推斷也有一定的破綻。不論是何種生命,一旦步入時光之海,就很可能迷失在時間的縫隙之中,如何準確定位,如何去尋找自己的島嶼,這是一個很關鍵的問題。他們並不像龍族——生命女神在為龍族建造龍島之時,便賦予了他們撕裂時空的能力,而這個能力,便是德裏安將洛緹斯從雅格手中救出來的手段。
洛緹斯一邊思考,一邊和瑟希斯與德裏安一同在林間行進。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尋找到傳說中的精靈,但她的潛意識裏無疑是期待的。
瑟希斯對她提及的那些獸人、矮人、海人魚、精靈,之類的種族(當然,也包括龍族),對於她來說並不是陌生的。她在異世界的各種傳說,童話,以及小說中都有看到過他們的身影。她唯一好奇的是,這些相同的名詞在兩個不同的世界究竟是不是指代同一個物種。
按理說,應該是不同的。既然不是異世界的平行世界,對於外界一無所知的初始神沒道理會創造出一些僅僅在異世界的傳說中盛行的生物。可是德裏安的龍族形態卻和洛緹斯了解到的龍族形象非常相似,龐大的身軀,仿佛足以遮天蔽日的翅膀,尖利的爪子,長而有力的尾巴,以及那銀色的鱗片,這活脫脫是一個西方龍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