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世外園名落日,趙楷深山馴野狼(1 / 2)

兩日後,敏兒騎著一匹西域寶馬,朝一座山穀奔馳而去。但見此馬全身如火焰般紅,筋骨壯實,馬頭的雙鬢處有兩顆桃紅色小痣。它的毛發如油漆般透亮,雙眸如黑瑪瑙般有神。此馬喚作“追風赤兔馬。”可日行千裏,夜行八百。

不多時,“籲”敏兒駕馬來到山穀入口前,凝視著旁邊的石碑:“落日穀。”她跳下馬,右手牽著赤兔,把馬拴在樹下。

她懷抱著孩子,緩步走進穀。但見穀內櫻花和芍藥花在風中起舞,宛如仙女甩著衣裙,蓮足輕點。青翠的草地上,花骨朵彎下腰,好似少女向你走來。不遠處的鬆柏像是一排排屹立在土地上的披甲戰士,挺直著樹幹。

敏兒繞過鬆柏,向樹林深處走去。樹葉如碩大的蒲扇,為她暫時遮住了陽光。她行走不過一炷香,用手撥開樹葉。瞬時,她的耳邊響起“嘩嘩嘩”的聲音,定睛一看,一簾瀑布從另一側山頂往下泄。敏兒從瀑布邊走過些許水漬濺在她的衣裙上。

她腳步輕盈地來到山腳下的紅房綠瓦旁,轉頭看見旁邊的一座小亭子。亭子的四周種植著數十棵桃花。此時正值春季,桃花從枝頭上飄落,灑在她的衣襟上。

敏兒抬頭看著屋簷下的牌匾“秋雪庵”,推開門走了進去。秋雪庵內隻有兩棵桃樹,樹枝上掛滿了桃花。桃樹的對麵是兩個石凳子和一張圓形石桌子。

她歎息著,繞過這裏,走到後院,推開房門。“吱呀”一聲,她掩著門,把孩子放在床上,拿起桌上的水壺含了口,“噗嗤”一聲,水漬噴在孩子的臉上。孩子嘴唇的青紫褪下些。

敏兒摸出一瓶丹藥,藥瓶上書寫“冰雪蓮”三個字。她打開瓶蓋,裏麵躺著一枚晶瑩透亮的藥丸。她將它揉碎了,扶起孩子的身子,讓孩子靠在她的身上。她輕撥動孩子的嘴唇皮,把藥喂到他的嘴裏。

緊接著她褪下孩子的上衣,讓他盤膝坐在床上。敏兒從衣袖內摸出一枚符咒,貼在孩子的背脊上。

她拔出佩劍,雙手掐著劍訣,大喝一聲:“陰陽劍法,逆轉乾坤!”不過多時,半空中有陰陽圖形,一個三角形的陣法顯現在眼前。隻是和老者的陣法不同的是,這次的顏色是火紅色的。

敏兒施法一炷香後,孩子“嚶嚶”喚了兩聲。她收起寶劍,替他穿上衣服。沒多時,孩子的眼皮睜開。他的小眼睛滴溜轉著,嘴裏“咯咯咯”地笑著。敏兒眉眼一彎,輕拍兩下,替他蓋上被子。

她走出房門,朝另一間屋子走去。半晌,她拿著一個奶瓶和一些布走了進來。孩子在床上玩了些時候,肚子“咕咕”地叫著,小嘴一撇。敏兒將他扶起,摸出一枚丹藥揉碎混在奶水中。孩子用力吮吸著,沒多久奶水見了底。

孩子吃完奶,頭朝右偏著,打起了鼾。敏兒放下奶瓶,解開衣扣躺在另一側。

半夜時分,敏兒從夢中驚醒,忽而看見孩子“嗚嗚”大哭。她用手一摸胯下,手濕漉漉的。她一個前空翻躍起,匆忙走出院子.

稍許,敏兒提著一桶水,拿著幹淨的布走了進來。她上前揭開孩子的繈褓,打點水擦拭著他的胯下。

也許是感到稍微不適,孩子輕微的哭聲響起。過會兒,敏兒將布扔到木桶內,給孩子換上幹淨的棉布,抱在懷裏輕聲拍打著。

片刻,敏兒摸出一支竹笛,放在嘴邊吹了幾下,一聲聲婉轉悠揚的聲音響起。孩子的眼皮子下沉,似要睡覺。見此情形,敏兒放下竹笛,摸出一個奶瓶,喂了幾口。

不久,孩子沉沉睡去,敏兒心裏鬆了口氣,拿出香帕往額頭上抹了抹:總算是把孩子照顧好了。沒想到師父也會有和皇家妥協的一天。

遂然,敏兒想到這裏,她疲憊地躺在床上。在她的印象裏,她的師尊從不結交皇室子弟。就連官府的宣召也曾陽奉陰違。

她歎了口氣,轉過身子。她看著眼前的孩子,嘴裏喃喃地說道:“也許真如師傅所說,此子是保護“社稷圖”的關鍵呢。”

敏兒帶著這個秘密,進入夢鄉。翌日清晨,敏兒梳妝打扮,繼續照顧孩子。她先給孩子喂奶換衣服,然後拿著佩劍去山的另一邊尋找牛羊。

直到晌午,她才能回到這裏燒火做飯。沒幾個時辰,她去後院藥櫃內取出洗髓藥包,打了桶水。她抱起孩子,讓他全身沐浴在桶裏,每三天換一次藥包。

敏兒悉心地照顧著孩子的情緒,體會他的悲觀和快樂...........轉眼間,敏兒和孩子在秋雪庵度過了一個甲子。孩子可以叫她姐姐了,也能和敏兒玩到一塊了。

一天,敏兒抱著劍,看著孩子在山坡上用力地踢著毽子,心思浮想聯翩。她快步跑到山坡上,身子躺在草地上,閉起雙眸。過會兒,一聲鷹叫讓她的思緒回轉過來。

她取下小紙條,打開一看,“嘶”了一聲。她將紙條揉了揉,跑到孩子的身旁,低聲喚道:“楷兒,咱們回去吧。”

趙楷四目相望,清脆地答道:“好的,敏兒姐姐。”說完後他牽著敏兒的手,倆人一起走下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