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紙墨筆硯都已經準備好了。女子挑釁的挑了挑眉,“雲未,我們以一炷香的時間為限如何?”
雲未搖了搖頭,一臉的不讚同。
“怎麼,你怕了?”女子嬌笑連連,“要是你現在認輸,在場的各位小姐公子都不會說什麼的。”
人群中發出了一陣哄笑。
“想不到她竟然那麼厚顏無恥眼巴巴的跟過來了,要不是太後宅心仁厚,怎麼可能讓這種人混進來。”
“我看她哪裏是感染風寒,是怕做不出詩來好找借口吧。”
“雲大小姐,你還是認輸吧,不要自取其辱了。”
“……”
“阿未不是你們說的那樣。”楚爾瀾怒氣衝衝的走了出來,辯駁道:“阿未敢作敢當,她說嗓子不舒服那就一定是嗓子不舒服。”
傻子,不是說好以後橋歸橋路歸路了麼?心裏酸酸澀澀,雲未勾起一抹嘲諷,不知道是在嘲笑她的傻,還是在笑自己不懂珍惜。
人群立刻安靜下來,無人認同她的話。
楚爾瀾遲疑了一下,握緊了拳頭,堅定的看向雲未。“我相信阿未。”維護之心處處可見。
她站出來,大半的人不肯吭聲,生怕得罪她。
“楚小姐,人心隔肚皮,雲未臭名昭著,你怕是被她騙了。”女子不服氣,雲未也就是仗著鎮國將軍府撐腰才敢橫行霸道,現在又攀附了三皇子這顆大樹,實在是下作。
“孟宛煙,我不允許你這麼說她。”楚爾瀾擋在了雲未的麵前,與她對立。
她就是孟國舅的小女兒,怪不得眉宇間有些眼熟。雲未心想,她處處針對她,不知道是太後的授意,還是自家姐姐的挑撥了。
既然是她來招惹她,就別怪她借著她往上爬了。爹娘已去,鎮國將軍府名存實亡,她要得到兵牌,雲未小霸王的名號誰能信服。
毀名容易正名難,裝,她可是行家。
孟宛煙被她當眾拂了麵子,臉色不虞。“楚小姐何苦可憐她。”
“孟小姐,請你說話客氣點。”玉籮不滿的說道,“我們小姐什麼時候輪得到人來可憐了?”
連個小丫鬟都能教訓她,孟宛煙忿忿出聲,“不愧是小霸王教出的來丫鬟,滿口亂吠,主子說話,你一個奴才插什麼嘴。上梁不正下梁歪,果然都沒有什麼教養可言。”
眾人竊笑起來。
“住口。”楚爾瀾喝道,臉色爆紅,“孟小姐,我看明日來府上小聚的事還是作罷吧。”
她掃了眾人一眼,宣布道:“阿未是我最好的姐妹,任何人羞辱她,便是同我楚爾瀾作對。若我再聽到你們半句閑話,休怪我翻天不認情。”
她一直都扮演著弱小者的角色,沒想到爆發起來卻是如此驚人。
楚爾瀾轉過頭來,臉上深深的酒窩晃了她的眼。“阿未,大哥說我從來都沒有了解你。我不服氣,所以我決定,我以後要繼續跟著你,吵著你,鬧著你,直到我了解你為止。在這期間,你休想甩脫我。”
鼻尖酸楚,她把淚意給逼退回去,她不值得她這麼維護她。
看見她的冷淡的樣子,楚爾瀾急了,“阿未,你別生氣了,那日是我不好,你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好不好?是我錯了。”
眾人再次震驚,雲未究竟有什麼大的本事,值得這麼多人維護她。楚爾瀾的身份比她尊貴多了,竟然為她降低身段哀求她的原諒,而她竟然不領情。
雲未動搖了,這時,玉籮卻先一步走上前來,高聲說道:“我們小姐的意思是,一炷香的時間太長了,浪費時間,半柱香綽綽有餘。”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半柱香的時間做出一首詩,別人可能會,但是她絕不可能。
雲未暗暗鬆了氣,第一次沒有責怪玉籮的擅作主張。
一炷香的時間太長了,好狂妄的口氣。
孟宛煙氣得發抖,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寫不出來,別怪我當初沒有說清楚。”
雲未淡然一笑,風度不變,更是讓她恨得牙癢癢。
看戲的人已經準備好了香,點燃擦在地上,這便是開始了。
孟宛煙拿起筆,誌在必得,她凝神想了一會兒,便開始動筆在紙上寫了起來。
反觀那邊,雲未淡定自如,沒有要動筆的意思。
她在玩什麼把戲?不會是寫不出來了吧?所有人都等著好她出醜。
風很大,香染了三分之一。
雲未這才把紙簽上的詩句想完整,她走到了桌前,拿起筆,就聽到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看到霸王拿筆,不是用驚恐就可以來形容的。六月飛霜?水漫京城?
一時間隻聽得到筆尖擦在紙上沙沙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