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未眼前朦朧起來,不知是誰在耳邊呼喚,可是她卻好累,是不是終於可以睡一覺了?
儲秀宮發生的事震驚了所有的人,皇上大發雷霆,就連後宮都徹底沸騰起來。當夜三皇子、楚丞相齊齊趕往宮中,事態緊急,不知道的還以為還是下一場宮變發生了。
太醫院外,大半的太醫都跪在了地上,等待裏麵的人出來。
凡是有一點風吹草動,鳳頃便站了起來,“如何了?”
可是隻見端出去一盆一盆的血水,關於裏麵的情況卻無人得知。
那麼冷的天,她那樣薄弱的身子,怎麼可能受得住?
鳳頃心急如焚,扣緊了桌麵,手指深深的嵌進了木裏。
到了下半夜,門終於打開了,無道從裏麵走了出來。他的身上滿是血跡,神色疲憊不堪。
鳳頃大步便衝了過去,質問道:“未兒如何了?”
無道瞪了他一眼,“失血過多,還好之前有人用藥一直養著身子,否則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她這是沒事了,鳳頃提著的心方才放下了一半,但聽無道說道:“別高興得太早,她身體太弱,還不知道熬不熬得過今夜。你現在要是把給她藥的那個人請過來,或許還能保得住她周全。”
他的心又揪緊了,未兒,未兒……他想要進去看她,可是卻被一個人攔住了。“讓開。”他道,無視對麵的人乃是當今聖上。
鳳澤鈺臉色鐵青,譏笑道:“鳳頃,朕不會讓你再傷害她了。”
“你沒有資格那麼說。”鳳頃回視他,“你明明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卻不去阻止,你難道說你沒有私心嗎?未兒的心更明鏡兒似的,你以為她猜測不出來?”
鳳澤鈺一頓,揪緊了他的衣衫,“鳳頃,你也沒有資格責備我,你還不是一樣?口口聲聲說要護得她周全,可是傷她最深的人便是你!”
楚蓁連忙把眾人都稟退下去,否則這一出笑話,在朝堂上不知要鬧出什麼風波來。
人才退下,鳳頃一拳便打了過去,那一拳用盡了力氣,隻聽得刺啦一聲,胸前的衣服被扯壞了,而鳳澤鈺倒在了門邊。
“若不是你隱瞞母妃的消息,我何以至此?鳳澤鈺,坐在後宮享盡榮華富貴的,是孟家人,你還要糊塗到什麼時候?”
他這一舉動,驚動了在場的所有人。不管他是什麼原因,單是這一拳,就足夠他死了十次了。
就在楚蓁和無道為他擔憂不已的時候,鳳澤鈺一個箭步衝了上來,一個拳頭便還了回去。“鳳頃,你才是最幼稚的那個人,朕說過,你現在還不能動她。”
鳳頃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從站了起來,“那好,你告訴我,母妃的死的那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直視他的目光,讓他沒有任何可以閃躲的機會。
鳳澤鈺眯起了雙眸,理著袖擺,警告他。“朕不管你查到了什麼,可是現在你不能擅自出手壞了朕的大計。鳳頃,你別以為朕不敢殺了你,若不是母後臨終交代,你以為你還能這麼囂張,活到這個時候嗎?”
他的身上散發著真龍天子的威壓,竟是拿出了皇帝的派頭來壓他了。
鳳頃聳動肩膀笑了起來,譏誚極了,針鋒相對道:“你還知道母後,我還以為你早就把母後忘得一幹二淨,認賊作母那麼多年,差不多就改姓成孟了。”
看他說的越來越離譜,無道聽得心驚膽戰,估計是雲大小姐受了傷失去了鎮定和理智了。看皇上就要發怒,他急忙喝止兩人道:“如果不盡快把高人找回來,雲大小姐必死無疑。”
這一句,讓兩人都鎮定下來。
鳳頃幹脆把那間破爛的衣衫脫了下來,裹緊了狐裘,狂妄的對著對麵的人說道:“讓你的人打開城門,我要出去一趟。”
鳳澤鈺知道他是要去請所謂的高人,事態緊急,不計較他的話。他從懷裏拿出了一塊玉佩,扔了過去。“見此如見朕,你快去快回。”
鳳頃接住了玉佩,往懷裏一帶。他走了幾步,停下來,看著他道:“你知道未兒在萬峰山發生了什麼?”
“什麼?”鳳澤鈺加重了呼吸。
鳳頃閉上了眼睛,好一會兒才平複了心境,複又睜開,“她被人從瀑布上推了下去。”看他瞬間蒼白的臉,他握著拳大步離去。
鳳澤鈺,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幫著太後嗎?
在場的三人都震住了,萬峰山的瀑布是何等的湍急凶險,從那裏掉下去,根本就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
三人默契的朝著屋內看去,那一日,她究竟經曆了何等凶險的情況?
那一場凍雨下了十天之後,天空終於放晴了,宛若夏日,不過是大半天的功夫,冰水全部融化。可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第三天卻下起了鵝毛大雪,蓋了厚厚幾層,道路無法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