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觀察完這幅畫麵直到其重新模糊回歸混沌,趁著下一個畫麵還未出現她迅速地思考著,聯係著自己從其他異族的腦中收集的信息,最終一條模糊但是連貫的線出現了。
首先根據亞恩士兵腦中關於大戰的信息可以得知原來北美大陸是在賈爾的統治下,直到在大戰中期以後隨著無人機與克隆人開始允許軍團級的大規模使用,亞恩終於掌握了整個大戰的主導權,在5年的艱苦戰鬥後亞恩終於將賈爾趕出了北美大陸。那麼在亞恩占領北美大陸之前天座應該一直被賈爾掌握並進行研究,而在北美大陸的主導權易手之後,賈爾應該就已經轉移了天座。那麼之前那副畫麵應該就是賈爾提前轉移天座並且銷毀證據的行動。
至少她知道了現在天座的大致去向,在加上從生物矩陣獲取的大量關於賈爾的信息,天選者已經敲定了幾個最有可能安置天座的地點或者大致區域。
不過這些東西先放一邊,因為新的畫麵正在浮現。
視野再次變得清晰起來,而這次最初顯示的是明亮的燈光與閃亮的金屬,以及活著的人類,而且數量很多。在金屬天穹明亮的燈光照耀下,無數身穿防護服的研究員與守衛來來回回地走動,而天座如同之前那副畫麵一樣安置在那個底座之上,同樣有大量的管道與設備安置在天座周圍。而距離少女最近的三男兩女似乎正在爭論什麼,隨著畫麵的進一步清晰,她聽到了這個來自人類消亡之前的爭吵。
“我覺得我們應該暫時停止對這個外星產物的測試,我們現有的科技完全無法解析它的材質,改造與功能,我們完全不了解除了外形以外關於它的一切。記住,是一切!”
一名金發的女性如此說著
“但是我們正在了解,凱瑟琳博士,”一名棕色頭發的中年男性以重音說出了這句話,“這世界上沒有不可以了解之物,隻有尚未了解之物,而且我們的研究正在產生成效,編號666891,編號453218與編號432187的三個實驗我們都檢測到了天座的參數變化,雖然變化極小,但我們可以確定不是誤判,這說明我們正在摸清這個東西的規律。”
“我們世界異學會也支持對這個物體進行研究,根據可靠的情報來源,我們認為它對人類非常重要――”另一名頭發花白的老年女性開始說話,但立即被凱瑟琳博士打斷。
“恐怕安特女士和你所在的派係並不能代表整個世界異學會吧!”凱瑟琳尤其在派係上說了重音。老人雖然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但是麵色不變,不過凱瑟琳博士似乎不打算就這麼放過老人。
“並且,安特顧問,我對你們的情報來源保持嚴重懷疑,我希望你們能拿出一點誠意來,至少――”
“好了,大家都冷靜一點,”一直站在凱瑟琳博士身邊的一位黑發男人走了出來打圓場,“我們沒必要搞得這麼僵持,對天座的研究與我們在場所有人甚至是全人類都有重大關係,但是我們可以稍微拖延一下,我們都可以做些其他事來準備準備,喝杯咖啡,整理資料,弄點更好的設備之類的。”
“恕我直言,我們可能不能拖延了,亞當先生。”一直站在一旁的穿著軍裝的男人麵不改色地拆了亞當先生的台,“不管是民眾,國會甚至是世界異學會內部對天座的熱情都在不可阻擋地消減,至少國會已經打算大幅減少這個水下樂園的研究經費,除非我們拿出成績來。”
“可是,哈姆將軍,我們――”
“沒有可是了,凱瑟琳博士,作為科學家,不論是出於職業道德還是求知欲,你都不想放棄天座的研究對吧?”哈姆將軍盯著女博士直到後者冒著冷汗點頭,才繼續慢條斯理地說著“那就對了,我們在這方麵都站在一條線上,隻要你們的研究沒有出現大錯誤,那麼理論上,這次試驗應該可以引發天座的反應,相當大的反應,對吧?”
“理論上如此,可是我們不能保證,這簡直就是賭博。”亞當回應了哈姆將軍,但是顯然反對多於支持。
“這就是賭博!如果不賭,那麼我們付出的一切心血都會因為一道該死的經費縮減令徹底打水漂,反對研究天座的勢力正在占據上風,如果出現因為經費不足而暫時終止實驗的情況,他們,那些反對派就可以乘機而入,徹底葬送我們的實驗還有我們投入的一切!”哈姆將軍語氣強硬,但是無法掩蓋那窮途末路的瘋狂。
“......”一陣代表默認的沉默,在場的人都出於各自的目的與立場為天座投入大量心血與資金,而且他們也都知道哈姆將軍投入的最多。這個看似沉穩實則偏執的男人為這個天外遺物幾乎付出了一切。
“看樣子,我們討論出了一個結果了,那麼今天一切計劃不變,編號889652號實驗繼續執行,不,它必須執行!”
“對,你說得沒錯隻能如此了,”凱瑟琳苦笑著,表示妥協。
最終,實驗繼續執行的指令下達了。原本緊貼在天座上的拘束裝置紛紛解除,一個巨大的金屬杆伸了出來,其末端的一個端口開始嗡嗡地運轉,金屬杆後方的龐大儀器開始蜂鳴著運轉,廢熱沿著管道排向湖水產生了大量的水蒸氣—-原本的熱循環機製已經無法獨自處理這些廢熱――金屬杆在儀器充能的時候將端口對準了天座上的一個精確的位置並貼了上去――這個位置經過了非常精確的計算,理論上足以借助這次試驗的刺激來使天座發生某種變化。至於會發生什麼反應,說實話在場的人都不知道,這的確是一場豪賭,最大最糟糕的豪賭,而且他們別無選擇。
在所有人或是不安或是焦躁或是期待的眼神注視下,完全充能完成儀器通過端口極度精確地對著那個位置發射出了一道希爾波色粒子――這是回溯曆史的力量順便帶來的信息。這道希爾波色粒子通過端口與金屬杆提供的通道精準地命中了那個位置,一個銀色的符文,屬於這座方尖碑上無數紋路中的一部分。
幾秒鍾後,一切如常。那一瞬間,天選者可以感知到畫麵中的眾人產生了一種失望,憤慨,暴怒,憤恨以及瘋狂甚至是絕望等多種情感組合成的複雜的內心活動,但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隻存在了那麼一瞬間就消失了。隻因為,天座起了反應,由最初被希爾波色粒子命中的那塊紋路開始,那個符文迅速地變亮直到其光芒亮到刺眼然後迅速地消散,然後它周圍的紋路也和它一樣快速亮起在消散,仿佛一圈銀光從最初的紋路開始擴展到整個天座。正因如此,原本渾濁陰暗的情感在瞬間化為了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