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最後一根稻草,女人不顧身體的損傷。

掙紮著爬下床,對著偏離琉栗的地方磕著頭,頭磕破了也沒有要停的意思。

哽咽的說著“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他還這麼小。這不是他的錯啊,這不是!”

女人渾身顫抖,嘴唇哆嗦著“是不是,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啊!求你了求求你救救他。我願意用我的所有換!隻要換他平安就好!求求您了,開開恩啊!...”

琉栗看到眼前的場景,他想去扶起女人。

又怕他回應了女人,豈不是坐實了他的身份。隻怕芩梅芳會更拚命的求他。

如果他是神仙,他一定會救這個孩子的。

可是他不是,他隻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隻是被選中來參加了這場遊戲。

所以他不敢,不敢回應女人。他怕現在他將自己高高豎起最後隻會摔得更慘,直至支離破碎。

芩梅芳因為剛生完孩子,本來就虛弱的身體,現在更是經不起折騰。

沒過幾分鍾就暈死在地上。而琉栗終於有機會把女人抬上床,將小裴宗放好到搖籃裏。

但他不會處理傷口,對女人的傷口沒有任何辦法。所以他開始試圖敲擊屋內所有能響的東西,希望能引人發現屋內的女人。

別人沒引來,倒是逗笑了屋裏的兩個小寶寶。

但他沒發現,他身後的女人也被這陣噪音吵醒了。

對著他祈求的說道“您真是仁慈啊。他們就拜托你了。”

她低估了少年的耳力,琉栗僵硬的回過頭,看著再次暈過去的女人。一種悲催的感覺油然而生。

兩個小時後,琉栗每隔五分鍾就要探探女人的鼻息。

不是他不想出去叫人來,而是小裴芩小裴宗一看琉栗要走就哭的要死要活。

十分鍾內小裴宗甚至哭岔氣了一次,嚇得琉栗是不敢走了。

就當他以為女人要失血過多離去時,門終於被推開了。

是裴宗力, 他來幹什麼?顯然剛進門的裴宗力就被地上大灘大灘的血水嚇呆了。

過了一分鍾還沒緩過來,琉栗正遲疑要不要提醒他一下。

隻見男人飛撲過去抱著女人痛哭著說“梅芳,梅芳。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你別死!我這就去幫你找醫生,你等我。”

然後又跟風一樣跑走了,不過一會便帶了個醫生和那個接生婆回來。

芩梅芳交給了兩人,琉栗高懸著的心終於能放下。

還沒等他休息一會,就見裴宗力快速抱起了還在搖籃中的小裴宗冒著風雪就跑了出去。

屋外夜色濃厚,如屍體上逐漸流出來的冰涼黏膩的血,月亮孤零零的盤旋在上空,壓抑的氣氛充斥著村落的每一處。

顧不上害怕,琉栗快步追上裴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