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靠軟椅,麵無表情道:“咱爸媽被村裏人笑話,說你是野種才離開的家。”
“我在學校被同學欺負,他們也一口一個野種的喊我,圍著我不讓我走。”
“小學到初中,我受盡了風言風語,各種羞辱。”
“我學會了打架,誰罵我,我就揮起拳頭。”
“幸虧我成績好,每次都是年紀前三名。班主任幫我求情,咱爸媽上門道歉,否則我早就被學校開除了。”
“您告訴我,這些苦難都是誰帶來的呢?”
我微笑著瞥向邢軍道:“家裏唯一的那張全家福曾被我丟進廚房柴稻草堆裏,想咱媽做飯的時候順手塞進灶膛,一把火燒掉。”
“我恨你,不想看到關於你的任何東西。”
“可咱爸舍不得,大半夜撐著電筒去找,愣是把照片翻了出來。”
“您,天資聰慧,可是他最喜歡的大兒子啊。”
“哦,對了,我還很多次的發現咱爸媽在深更半夜對著空氣說話。”
“喊你的名字,哭哭笑笑,像神經病一樣。”
“這樣的咱爸咱媽,你心中無愧?”
“是你親手毀了他們本該幸福美滿的家庭,你為什麼能問心無愧?”
我譏笑連連道:“我姐給家裏彙錢,咱爸媽掖著藏著不告訴我。”
“我不知道這是你的授意,還是她私下做的決定。”
“但不管是誰的意思,我隻想說,這樣的彌補毫無意義。”
想了想,我又繼續說道:“二叔錯殺仙人牛金牛曆劫分身,導致惡靈纏身連累了我。”
“我感激三叔,感激你,讓我遇到靈心,撿回這條小命。”
“可一碼歸一碼的講,這是幹爹在後麵推波助瀾。”
“便是沒你出手,那個時候的我也不會死。這是事實,不管你承不承認,都是如此。”
我姐聽的一頭霧水道:“木子,你說的我理解不了,幹爹,這件事和幹爹有什麼關係?”
“給家裏彙錢哥不知道,我偷偷聯係了三叔,要來了咱爸的銀行卡號。”
“是彌補,同樣是這些年的虧欠。”
“我當時沒想那麼多,就想家裏日子好過點。”
我歉意歎氣道:“對不起,姐,有些事我不能說,這關乎我和心心的安危。”
邢軍目光恍惚道:“為人子者,表麵上看來,是我對不起咱爸咱媽。”
“但有些原因我說不出口,現在也不能告訴你。”
“我說了,還不到時候。”
“再等我半年,等我從韓家脫身,到那時,你會知道的。”
邢軍失魂落魄地端起茶水,又自嘲著放下道:“這是我的命,半點不由己。”
我心生浮躁道:“幹爹說你有苦衷,心心說你有苦衷,你的苦衷到底在哪?”
“我今天之所以願意過來,就是想聽到你的解釋。”
“對你,對我,對咱爸咱媽,對老李家,有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