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盛世大隋 第四十八章 雖遠必誅(1 / 2)

楊清策馬奔至宇文佑靖身邊,輕撫被風吹亂的秀發,用帶著責怪卻又心疼的語氣問道:“靖郎,你要走,為什麼都不告訴我一聲。”

宇文佑靖有些為難道:“此行甚遠,歸期不定,在下不敢為此打擾您。”

楊清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他,“‘您’,你就這麼稱呼我嗎?自從蒲州回來後,你就一直對我很冷漠,這到底是為什麼?”

宇文佑靖歎道:“此事一言難盡,待我回來,再向清兒好好解釋。”

楊清聽到這個稱呼,臉色才稍微好了點,似乎又燃起了一絲希望,微笑道:“我還以為,今生再也聽不到這‘清兒’兩個字了呢。”

說罷走近宇文佑靖身邊,掏出一串珠子遞給他:“這是父親送給我的,戴在身上可以驅邪護身。你經常上陣殺敵,難免沾上煞氣,帶上的話會好很多。”

宇文佑靖接過珠子,並拿出一個錦囊裝進去,佩在腰間。楊清看到那個錦囊,心裏更高興了。那是她親自給宇文佑靖縫製的,看他一直貼身帶著,心中洋溢起一股暖意。

“靖郎,你為朝廷辦差,自己也要注意身體。一路小心,我會在家等你的消息。”

宇文佑靖沒有回話,隻是默默的點頭微笑。楊清也還以微笑,驅馬往回走。

陳宇看著這一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一刻,他覺得宇文佑靖身邊仿佛籠罩著一層迷霧,讓人看不清楚。不過感情的事情,本來就很麻煩,陳宇也不想多嘴,就讓緣分來決定吧。

宇文佑靖送走了楊清,才打開了陳宇遞給他的包袱。裏麵是一件黑色的披風,係領的附近,用紫色絞著銀色的絲線繡了隱約可見的紫藤花紋。

“阿姐知道我們要遠行,秋涼時未必能趕回家,所以給我們一人縫製了一件披風。”,陳宇自己身上也披著一件披風,不過他的那件上麵沒有紫藤花紋。

一邊的李枚第抱怨道:“朧雪姐真偏心,就沒有我的份兒……”,“你那身豬皮比城牆都厚,凍不死的!”

宇文佑靖當然懂得,紫藤花寓意著兩心相映,芳心暗許。他看著楊清遠去的背影,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容,把披風批好,遮住了腰間的錦囊。

半柱香功夫過後,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穿著一身不帶品級標示的官服,帶著兩個侍從驅馬走來。

此人便是韋雲起,創下了可謂是最成功的以夷製夷案例,卻隻是曇花一現的名將。

宇文佑靖和陳宇下馬上前道:“見過韋通事。”,韋雲起也下馬還禮:“豈敢豈敢,宇文將軍多禮了,陳將軍多禮了。”,言罷上下打量二人一番,又讚道:“果然都是一表人才,實乃我大隋之棟梁。這次遠行,有兩位相助,何愁大事不成啊!”

幾句簡單的客套話,就拉近了彼此之間的關係,方便下一步配合工作。陳宇和宇文佑靖也趕緊客氣一番,表示聽從韋通事驅使。上下級從屬關係這麼一確定,以後的工作就很好開展了。

韋雲起拿楊廣親自開出的路條叫開了城門,一行人策馬奔出。陳宇問道:“韋通事,咱們是直接去突厥找啟民可汗嗎?”,韋雲起道:“不,我們先去一趟營州。”

營州就是現在遼寧省朝陽市那一帶,在隋朝算是邊遠地區,和契丹,高句麗都有接壤,自然也是最容易遭受侵擾的地方。

但也偏是這種苦寒之地,沒有多少人願意長期駐守,再加上近幾年周圍的遊牧部落還算老實,所以防務漸漸鬆懈,讓實力大增的契丹鑽了空子。

北齊文宣帝高洋曾率軍把柔然,契丹,高句麗挨個狠揍了一遍,尤其是契丹,損失了大量人口,幾乎是毀滅性打擊。但是契丹人非常重視生殖,一切以繁衍生息為重,中原的禮儀倫常在他們那裏屁都不是,甚至有舉辦野外大型“不和諧”聚會的風俗。對外侵略除了搶奪牲口便是擄掠女人,生命力非常頑強。

所以這次臨行前,楊廣一再囑咐韋雲起,給我往死裏打!

一眾人曉行夜宿,從關中一路風塵仆仆的趕入營州地界。

進入營州後,越往東走,路邊被燒毀廢棄的村落就越多。原來人丁興旺的聚集區,現在都隻剩下一片廢墟,和三三兩兩埋葬親屬屍體的人。有的地方甚至連一個幸存者都沒有,無頭的屍體胡亂的堆在村外野地裏,被野狗和烏鴉叨食,首級被插在削尖的棍子上任其腐爛。

眾人一路無話,但陰沉的麵色下無不醞釀著狂熱的怒火。陳宇想起了一句古話: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

營州當地府兵人數少,更缺乏騎兵,因此隻能固守幾個主城不被侵掠,對這些外圍的村鎮實在是無能為力。

營州刺史王文遠聽說朝廷派人來了,趕緊親自帶人出柳城三十裏前來迎接。但他看到來的隻有幾人幾騎,心裏又不踏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