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海城黎家別墅裏,臥室裏一個臉上帶著一道醜陋的疤痕的女人,正憂愁的坐在梳妝台前望著鏡子裏的自己,女人咬著嘴唇,鬱鬱 地自言自語:“安知意,你笨不笨啊,哎,什麼命啊,手欠不欠啊,一個毛囊炎都能讓你毀容,叫你手欠,畫畫就畫吧,摳臉。整出事來了吧。”。
她摸著左臉那道疤,那道疤,有半指長,那時一年前那裏生了個小包,那陣子她的手可能總碰油畫顏料,傷口化膿了,去醫院做了個小手術,但她是疤痕體質,那裏的縫線有些發炎,所以,就成了現在這副樣子。但其實疤痕並不影響整個臉的外觀。
疤痕那個位置有點醜,女人自暴自棄的歎了口氣,“笨死了,這下姓黎莫琛的那狗男人更不願回來了!”正愣神的功夫,樓下門口有開門聲和說話聲。
傭人張嫂忙接過男人的公文包,“先生您回來了!”
“夫人呢!”男人目光冰冷,麵色冷沉,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我在這,墨琛,回來了,今天晚上的事忙完了嗎?”女人擠出殷勤的笑臉,從樓上飛奔下來,撲進男人懷裏,她今天下樓時在手腕上沾了點香水,那是她找香水師定製的一款香水,香味淡雅,味道裏有股檸檬和紫丁香混合的味道,味道似有若無,不擾人。
男人不耐煩的按了按眉心,微微側身,讓女人撲了個空,女人險些跌倒,被男人一把撈起,身體接觸之際,男人偏過頭去道“啊哦,我公司還有事,這會我回家是拿兩件換洗衣服,馬上就走。”
男人抱著她的手連忙放開,他的餘光落在女人身上,女人今天穿了件月白色真絲緞麵吊帶睡裙,她天生膚色白皙,皮膚光滑,明眸皓齒,安知意的相貌是屬於纖細靈秀那一掛的,五官耐看,柳葉眉,長了一雙漂亮好看的小鹿眼,眼裏總閃爍著清澈的光芒,挺直的鼻子,微有點駝峰,嘴唇厚薄適中,輪廓優美的臉上,有一絲嬰兒肥,她身材纖長高挑,她纖細悠美的天鵝頸和清瘦的鎖骨暴露在空氣裏,裸露的肩膀被廳裏的吊燈照著散發著柔和的光暈。
女人的身姿落在男人的目光裏,男人目光暗了暗,喉結下意識的滾動了兩下。
“咳咳,在家裏穿成這樣,要給誰看!”男人扭過頭去,咳了兩聲, 手攥成拳頭,貼在唇邊咳了兩聲。
“我在自己家裏,穿成這樣有問題嗎!”女人撇了撇嘴,挑了挑眉頭。
“咳咳!”男人又咳了兩聲。
“墨琛,你不舒服嗎,張媽擺飯,今天就在家裏吃兩口吧,工作哪有身體重要啊。”女人柔聲道。
男人慌張了一瞬,“不了,公司還有事,項目這兩天到了關鍵時刻,我得回公司去住。”
隨即男人轉身要走,女人的手從男人身後伸過來,抱住男人的腰,臉貼在男人背部。
“不走了,可以嗎!?媽說,讓我們要個孩子,可我一個人怎麼生啊!”女人繼續哀求著道。
“不了,我……我還有事。”男人用手掰開女人死死箍住腰的手。
“墨琛,是我做錯了什麼事嗎!為什麼這麼對我,兩年了,你連新婚之夜都不碰我,我好像沒做錯什麼吧。”
“沒,沒有!”男人有些心虛的道,眼睛不敢看女人,那原因是隻屬於他自己的秘密。
“結婚兩年,第一年,咱們兩人各忙各的,後來,你說不想看我太操勞,我二話沒說,就辭了工作,我怕你多心,跟過去的所有人斷了聯係。旁人都說我是衝你的錢去的,可是你我都明白,我不缺錢,兩年了,你的副卡,我有沒有動過一分錢,家裏的衣服、首飾、包包,是你送的,我沒動過你一分錢,我的錢都是我從娘家帶來的,對了,有一樣,傭人的工資是咱倆平攤的,這兩年,你知道我過的是什麼日子,我在家發燒了,你不回來,夜裏打雷害怕了你不回來,什麼他媽的女主人,屁!我的作用隻是你家裏的擺設,一個還算拿得出手的陪襯,我自問這兩年在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沒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我很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你不理我,犯人坐牢都有個刑期吧,人犯了罪也得有個原由吧,你到底是因為什麼,你我怎麼說也認識二十多年了,我這死也要死個明白吧。你知道每天窩在家裏,等一個永遠不會回來的男人是什麼滋味嗎。知道那菜熱了涼,涼了熱都等不來一個回複是什麼滋味嗎!你混蛋!”安知意一邊說,一邊使勁擦去腮邊滴滴落下的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