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入深淵。
神諭召回。
你,
應要被救贖。
01.擺脫。深陷。
仍舊悶熱的深夏。
清晨也不留餘力。
在櫃子上摸索著手機,睜開眼,六點整。
終於還是掀開溫熱的被子。
思宇和清卓一邊洗漱,一邊叫我快點。
他們都是我初中同學,清卓在小學我和他就已經是同學了。
“言纖,快七點了,今天該報道了。”
是啊,今天就是高一新生報道的日子。
想到這裏,心裏突然湧起萬千思緒。
我的初中生涯,終於還是遠去。
還記得,一起賣力唱著紅歌的“12.9”那天。還記得,老師因犯錯而被開除的分離。還記得,老師給我們千萬遍的複習而不知疲倦的繼續講著。還記得,我們也終於開始學會努力抓緊複習。也還記得,中考結束後,我們無言無淚的別離。
恍若刹那之間,都成了夢。
似乎都已遠去,升入那無法企及的高空。
但確乎,都是這三年的事。
想著,嘴角竟微微上揚。
誰懂苦澀。
晚上,和他們一起走在城市的夜裏。
清卓走在前麵,回頭說,錄取通知書都帶好了嗎,明天會需要的。
我沒有帶。
家離城裏還是有一定距離的,車程需要五個小時。
焦慮的時間越來越長,越來越難熬。
淩晨兩點,一向不熬夜的我難以入眠。
我根本記不起,通知書放在了哪兒。
第二天醒來,已是六點。
清卓看著我,對我說,
“星越明天到,找他幫忙吧。”
“也隻有這樣了。”
那天,太陽是很毒的。我的心也被一波又一波的熱浪淹沒。
聽家裏人說,星越和他妹妹到家的時候,早已是滿頭的汗滴。
黝黑的皮膚在陽光的照耀下發著光,寬厚的肩膀遮住射向妹妹的光。兩人衣衫都被汗浸透。
星越找了兩個小時,終於還是找到了。
匆忙吃過一碗麵,他們又匆匆離去。
我沒有親眼見到。星越牽著妹妹,在日光下忙碌地來回奔走。但內心的愧疚也讓冷汗濕透幾回。
星越也是我初中同學,一直被排斥的他,我卻始終陪伴。
三年,煉就我和他鐵打凝血的感情。
但能否如從前那輝煌永恒。
榮拓和奕淺也快到了。曾經的好友,莫逆君子交。不該說是曾經。
這個煩悶淒懣的假期裏。似乎看透了很多。你來我去的推搡演變,望見人性最直白的劣根。
太多的問題湧上心頭,莫名地會煩躁,又會肆無忌憚的大笑。也不能說,到底是為了誰,為了哪件事。
隻是想起,。她在我眼中如此羞澀的一笑。在我麵前蒼白無血色的臉。那雙常哭紅的眼睛,還有稚嫩的字體和經常唱起的《紅顏》。
“劍煮酒無味。”
“飲一杯為誰。”
“你為我送別。”
“我為你送別。”
“你是英雄,就注定無怨無悔。”
……
為什麼,耳朵上會卷起苦澀的音符。
為什麼。笑語,成了最痛的回憶。
真是。人世繁華,恍然如夢?
若真是如此。那麼,
今天。晚安。
夢裏,她低垂著頭,但一頭金發浸濕我的眼睛。
我能說?我愛你,天芸。
夢醒。淚濕。心痛。苦笑。
本想對她說出一刀兩斷的箴言後,那刻骨銘心的痛,會隨日子的一天天流逝而減輕。
然而我小看了自己的卑微。或說,是對這份情的執念。
太多不可言說的東西。多餘的解釋,你不想聽,我更不想多費口舌。對某一感情絕望之際,往往會走向極端。
此刻。恨意漸漸退卻。但願,一切都從未來過。
考試分班之後我坐在自己狹小的天體下,自我舔舐著未曾愈合的傷口。也一直欣賞著落在稿紙上略帶寂寞的字體。
我想。讓心塵封吧。
走過四季,冷暖自知。
靜靜的挺好——也許是自欺欺人。
當上文藝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