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花開,許你一世長安。
梧桐葉落,伴君半頁墨軒。
夢裏的灰暗壓得漫天塵土凝固。整個畫麵詭秘,想一部黑白的默劇。那個世界沒有一絲聲音。寂靜到讓人絕望。楠子走向那台瘋狂運作的巨大機器。
我喊。卻一點用也沒有。自己隻能眼睜睜地看她走去。
她踩在上麵。一瞬間沒了蹤影。世界崩塌毀滅。更無絢爛可言。我衝向那台機器,它卻停止了。
沒有鮮血。沒有腥味。
我的哭喊無濟於事。天地間仍一片沉默。留下卑微怯懦的我。
陽光不曾眷顧。陰天我也該快樂。
猛地驚醒。發現天亮了,身上汗津津的。衣衫盡濕。起床。洗澡。恍惚裏,再次明白失去後才懂得珍惜的道理。
若夢裏的一切是真的。我該怎麼辦?我不敢往下想,擰大開關。讓滾燙的水珠擊打在每一寸肌膚上。
以求麻痹。
我打電話給楠子。
楠子說。
哥,早安。
早安。
聖誕節。這節日本與我無關。
早已盛行的平安夜的蘋果。我已弄不清這到底是形式還是誠意。
但我還是給她們都送了。包括舒伊。包括天芸。
還是同往日一樣。陪著楠子一起下樓。在岔路口,我把蘋果遞給她。聖誕快樂。
舒伊的生日快到了。楠子說。哦。我沒說我知道。也沒說把禮物都準備好了。
隨即保持了沉默。誰在佯裝鎮定。
2016.1.1
元旦。
我和榮拓把以前的同學叫上。在晚上一聚。
傍晚。夜色襲來。冬日黑夜來得很快。我讓榮拓把大部分同學先安置好。我站在路旁等候另外的人。
聚會開始。
火鍋裏的熱氣開始上升。在空氣裏暈出一朵花,妖媚放肆地綻放著。
罌粟。
推杯換盞並不意味著我們崇尚社會。隻是在此刻,找不到最能表達心意的載體。酒,隻是個替代品。
頭腦變得沉重,意識不再那麼清醒。
這才反應過來,是醉了。
瑤蘭打來電話。
她說,她們來了。
我和安末出門迎接他們。安末,我醉了。嗯,我知道。
領著她們回店。一陣寒暄過後,幾個人尷尬地看著我們。忘了過了多久,人漸漸散了。叮囑過得沒叮囑過得,都記不清了。
隻記得。
兩個醉酒的女生,趁著酒勁,使著性子,突然大哭起來。她們都是為了安末。
楠子難過起來。天芸挽住楠子,像是問候著什麼。我走過去,也挽住楠子,輕聲問,怎麼了。
楠子搖搖頭,沒有說話。天芸看我過來,便向另一邊走開。
然後不知怎麼,,我魔怔一般走到安末旁,要了一支煙,大口抽起來。這是我第一次抽煙。
我知道,這絕不是最後一次。
一股辛辣在口腔裏打轉,絲毫沒有舒服的感覺。剩餘一半,扔在地上,踩滅。
遇見老同學,刹那,視線模糊。
我們緊緊擁抱在一起,啜泣聲聲於耳。
後來,回了學校。
然而醉酒的女生並不肯就此罷休。
一個幹脆不動,另一個則瘋跑起來。
安末照顧著坐著的女孩。我和榮拓一起追著另外一個,路途漆黑漫長,但我們而行,便無所顧忌。
後來我們帶著那個女生回到了操場。安末他們圍坐在一起,我們走過去。
北風呼嘯而來。
此刻,已是淩晨。寢室大門早已鎖上。
在網吧的沙發上,暫躺一下。
黎明到來的那一刻,才清楚自己渾身酸痛。
天芸發來一條信息:別抽煙。
在這個光怪陸離的時代,塵埃落定都需要時光的蓄積。漫天零碎的記憶,隨那風,那雲,那雨,離開了,消逝了。
來。
我們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