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二十六章 暗夜情話（1）
“呃---，裴子淩，你瘋啦？”我狠狠推過他，剛挪動一點，又被他一把拽了過去，兩手撐在我的兩側，眼冒紅光，一臉暴戾的俯視著我，狂風般低吼：“告訴我，奸夫是誰？是不是子軒”
我心中悲涼，冷冷地望著他，一腔憤怒凝成一抹淒笑：“裴子淩，你是個混蛋！”
“我混蛋？是，我就是昏了頭才會愛上你，才會一見你就發瘋發狂，才會想把沾了你的人碎屍萬斷，才會撇下後宮眾妃棄之不理，才會每每午夜夢回叫著你的名字，才會不顧一切的想把你占有己有！”
我怔住！他說…他愛我…可是他的愛，太強悍也太脆弱，太瘋狂也太敏感，我愛不起更回應不起…
他眉間的癡狂擰成結，糾如霜，我忍不住就那樣眼眸一酸，沁下兩行淚來，輕輕地、柔柔地滑落臉旁，帶著滿心的悲痛，跌落他的指邊。原來愛，到了極至，便成傷害！什麼諾言，什麼保證，都經受不起考驗，我的心在淪落之前，便已成灰…
我眼中沁露，眸中含殤，淡淡地清笑如水：“裴子淩---，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嗎？在你的眼中，我就那樣的汙垢不堪嗎？或者說，你從未愛過我，不然，又怎會連起碼的信任都沒有？你說你愛我，寵我？難道就是這樣的愛嗎？你連最起碼的尊重都不懂！甚至說你不懂愛，你可以抱著我卻心裏想著梅妃，你可以當著我的麵，眼裏卻盛著雪妃，還有多少女人是我不知道的？……裴子淩，你根本就不愛我，你的愛簡直泛濫，泛濫得成災，我背負不起，你那濃濃萬千裏遺落的點滴…”說著說著，本是強笑的顏，卻終究忍不住淒傷，眼眸裏的他，早已模糊一片…
“仙兒---仙兒---”裴子淩眉間一慟，眸光盈上濃濃的一層水霧，那顫抖的睫毛，如一扇窗，將啟未啟，卻隔絕了我們兩個世界，找不到，通往彼此的路。“我怎麼會不相信你？可我越是相信就越是懷疑，聽起來很矛盾，可連朕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仙兒，你說，我會為什麼會這樣？”
他的臉因為痛苦而悲戚滿布，他的眸因為專注而傾注了太多的情愫，他的聲音因為低喃地癡訴，層層地將我鎖住。“淩，願意聽我講一個故事嗎？”他微怔，然後傾身而起，拉起我，我們就那樣並排靠在枕上，他微微側身，用眼角的餘光掃過我，透到很遠很遠的地方，久久地，才找回他失落的聲音。“什麼故事，你說吧。我好久沒聽過故事了。”
“在一個很美麗的森林裏，住著兩隻刺蝟。一隻是男的，一隻是女的。他們一直仰慕著彼此，男刺蝟英勇無敵，女刺蝟溫柔美麗。終於有一天，他們克製不住的擁抱彼此，卻被對方身上的刺，紮得遍體鱗傷，血流不止。男刺蝟悲聲質問：‘我愛，為何你要紮穿我的心脈？’女刺蝟絕聲淒哀：‘為何愛，總是無休止的傷害！’”
“為何愛，總是無休止的傷害？”裴子淩全身一震，怔怔地透著我，喃喃淒聲：“仙兒，你是愛我的，是不是？是不是？…可是，我又傷了你？對不對？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