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二十五章 紅裙已曼舞
好好的歇了幾日，傷口已經不再那麼疼痛了，每日裏都是子軒來幫我換藥，他已經漸漸適應了這個“工作”，不再像開始時那樣的拘謹和害羞了。
而我，也是每次換藥時故作輕鬆地和他說些小說，全然不當我們男女有別似的，因此反而自然了些，少了尷尬，多了些自然而然的親密，還有一些我們看不見摸不著的情愫，在彼此間滋長，蔓延，纏繞…隻是我們都不點破，彼此心有靈犀的一笑，萬種情誼皆了然。隻是我卻有些猶豫，一直在控製著自己的心緒，我怕，到最後，又是一場傷害！
對於花玉刺殺我的事，我卻是絕口不提。
那晚，他說“今晚我的任務是殺了你”，很明顯，他是受人指使來殺我的！卻並不知道我就是那個救他的人！想通了這點便不再怎麼怪他，隻是充滿了好奇！
究竟是誰，要他來殺我？我的身份所知的人寥寥無幾，“顏邱”在這裏應該並沒有什麼敵人，卻為何要招來殺身之禍？我兩次見花玉，第一次是在皇宮，他受了重傷，我相信他一定也是去刺殺誰，結果被傷了吧！這次…會不會是同一個主顧？
皇宮…和我之間，總有著千絲萬縷的連係…
“師傅…師傅…”
正獨自倚窗冥想著，甜兒那嬌膩的聲音穿窗而來，我微微一笑，看來又有得忙了。
“師傅…師傅…你看看，你快幫我看看…”甜兒火燒屁股地跑了進來，張著一紙畫就往我麵前攤，俏臉微紅，眉眼含羞，小嘴兒一抿一抿的，霎是可愛。
“嗬嗬，好，我看看這回又是什麼。”至從我受傷修養，甜兒每次過來請我代寫時，就會帶好多補品過來。經我幾次拒絕後，她才不再那麼浪費了，卻滿口一個師傅的叫，我也就由著她。連子軒在場時她也那麼叫，子軒卻隻是微笑搖頭，並不多問。
我想，他是明白的。
那些詩詞，都是我念了甜兒寫，然後甜兒再拿去向子軒邀功，而子軒也是好玩，要麼回上一首詞，要麼畫上一副畫，甜兒就喜滋滋地拿過來給我看，以此再寫，再回，再畫。
甜兒已經將畫在案上鋪好，執了筆，就等我看了後給詞。略一看，一副山水畫，山顛昏霞，幾行大雁排歸家，水上敗橋，水中枯荷，水下一彎殘月，水邊隱隱一襲身影，撫琴天涯。
他的畫風與子楓頗為相似，都是以蕭瑟的景物寄托心情的悲情。我略一思索，張口念道：
碧水遠山秀乾坤
紅霞映日染伊人
綠水泛漣漪漾層層
一池枯荷漫黃昏
幾行歸雁鳴僦聲
斜橋影朦朧淚紛紛
夜風裏紅裙已曼舞
星空下醉月又傾城
玉兔亂影疑懷春
絲絲輕弦月中箏
聽遠歌幽幽
一曲天上來淒了紅塵
（小詞為作者原創，無格律，自度曲）
“師傅，你這是在寫我嗎？‘紅霞映日染伊人…紅裙已曼舞…醉月又傾城…’，嗬嗬，師傅你寫得真形象，我那天晚上為子軒跳舞時，就穿的紅裙呢！還以為師傅病了不知道，原來子軒都告訴你了呀！”
“嗬嗬，是嗎？”我幹笑兩聲，我卻哪裏知道呢？原來你還給子軒跳過舞嗎？穿紅裙子啊，那應該非常美麗吧！
“師傅，下午我大哥就要走了，我跟他說起過你，你陪我一起去送他，好不好？”甜兒輕扯著我的衣袖，漆黑的眼珠子在眼框裏滴溜溜直轉，感覺像有什麼鬼主意似的。
我微微沉吟，甜兒已不容我考慮，搖著我的袖子撒嬌道：“好嘛好嘛。師傅陪我去嘛！”
“嗬嗬，好吧！”
“耶，太好了！謝謝師傅，一會我再來叫你哦！”一聲歡叫，甜兒拍手直舞，拿起案上的畫，蹦蹦跳跳地走了，紅色的裙子卷起一陣，帶起一陣旖旎。
我輕笑搖頭，這丫頭瘋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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