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凱旋~”
曹洪端坐在戰馬之上全身鎧甲披身,麵色凝重,氣沉丹田,威風凜凜的大喝一聲。
“吼~”
數萬將士沉默中發出一聲巨吼,整個許都城為之一震。
噠噠噠……
金戈鐵馬的鐵蹄之聲,令大地不斷顫抖。
然而……
對麵前來迎接的曹昂等人卻是麵色凝重的盯著凱旋而歸的將士,深沉的眼眸中藏著些許殺機。
“殿下,這……前來迎接的百官有些奇怪!”
陳群跟在太子的儀仗隊旁,目光炯炯的掃視了眼整個許都城,這才轉身對曹昂說道。
“奇怪?”
曹昂沒有說話,跟在一旁的趙雲卻是前所未有的出聲接話道,要知道趙雲為人向來是不爭不搶,似這等出頭之舉動卻是從未有過。
陳群有些詫異,不過隻是看了對方一眼,卻是並沒有多想。
“陛下凱旋,大軍班師回朝,文武百官理應奏樂跪拜迎接聖駕才是,可是現在……”
其實不用陳群說,曹昂自然看的明白,對麵那些文武百站在那裏,興師問罪卻是多過迎接。
“停!”
前鋒將軍曹洪此刻已經察覺到了氣氛有些不對,不過他並沒有多想。
“駕!”
曹昂目光凜然的瞅了眼許都城門,等他目光放到那些文武百官身上時,嘴角露出一絲厭惡的神情。
“跟上!”
趙雲手提長槍跟在曹昂的身旁,兩人越過大軍向著前麵走去。
……
“二弟安好?”
曹昂坐在戰馬之上居高臨下的打量著曹丕問道。
“……”
當曹昂來到近前時,曹丕其實已經在注意對方了,畢竟這是自己最大的敵人。
抬頭!
睥睨的瞥了眼曹昂,曹丕背著手,臉上帶著冷漠。
“太子大哥安好,弟又豈敢有恙!”
曹丕這略帶挑釁的話聽得曹昂暗自搖頭。
“看來二弟覺得這許都城是你的囊中之物!”
曹昂顯得很淡定,並沒有曹丕想象中的發怒。
“自古江山傳承,立長立賢,大哥你雖然自小養在皇後娘娘身邊,可你的血脈終究不是嫡長子,又何德何能敢竊居那九五至尊之位!”
曹丕的聲音很低,隻有身邊的寥寥數人可以聽到,可是他那眼神卻是充滿了不甘與瘋狂。
“你不滿意?”
曹昂這話像是在問曹丕,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滿意?哼!本王又怎麼敢不滿意!”
“你,不過是比本王多出世兩年,父皇偏心立你為世子!”
“而本王呢?不論本王表現的是聰慧也好,愚鈍也罷,你們就從來沒有正眼瞧過本王!”
“本王恨!恨你奪走了本王的太子之位,恨那寧容有眼無珠偏偏收你為徒!”
“大哥?哼!你可真是本王的好大哥,整日裏說什麼兄友弟恭,簡直就是放屁!”
曹丕越說越激動,這些年他始終活在曹昂的陰影之下。
而現在有了一個突破口之後,他心中那股怨憤卻是再也控製不住了,一股腦的到了出來。
“太子賢明?賢明個屁,本王自問文韜武略,可是父皇的目光卻從來沒有放在本王身上!
為什麼!還不是因為你這個該死的大哥,還不是因為你那個該死的師傅!”
“狗屁的怪才!說什麼算無遺策,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現如今整個許都城都在本王的掌控之中,那寧容還不是本王的階下囚!”
麵對瘋狂而又偏激的曹丕,曹昂的臉色慢慢的拉了下來,雖然他早就知道曹丕對那個位置有意思,可是他沒想到對方已經走到了這一步。
“那些都是跟隨父皇打天下的忠臣,你殺了他們難道就能夠心安理得!”
“哼!成王敗寇,都是一群卑賤的寒門之徒,那些人擁護父皇,還不是想公侯萬代!一群草民竟然也想登上廟堂,真是白日做夢!”
“嗬!倒是大哥小看你了,這十多年來你拉攏世家大族,不斷安插門人掌控朝廷,可是你又有沒有想過,正是因為你的愚蠢,讓那些世家鑽了空子!
睜開你的眼睛看看,青州,徐州乃至這兗州境內,那些世家大族的子弟沆瀣一氣,打著詩書禮儀的旗幟,幹的卻是天怒民怨的事情,難道你忘記了這天下的蛀蟲乃是何人~”
曹昂有些痛心疾首,當年的世家大族和寒門子弟分庭抗禮,在各州郡縣並不能一手遮天,他曹家自然可以坐穩江山。
可是就是因為曹丕的野心,讓那些世家仿佛像是聞見了血腥味的鯊魚不斷的鯨吞著各方的地盤。
世家!
撥開那厚厚的史書,這根本是一把雙刃劍,他可以幫助朝廷教化萬民,自然也可以滋長腐朽之風。
穩定朝局是他們!
土地兼並也是他們!
世家本將就掌控這天下最大的優勢,皇權若是不加以節製,世家將會演變成門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