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亂世數十年卻是讓他看的明白,若是手中沒有兵權,縱然是身有大義的漢獻帝又如何?還不是被人算計死了!
“大王這些年以文會友,在士林中頗有聲望,而唯一不足的便是兵,而如今下官來了!”
吳質心中升起一股激動,他知道自己已經勾起了曹植內心的野望。
“大王不妨想想貴妃娘娘,當年趙王謀逆,娘娘受牽連而被幽閉宮中,若是有朝一日太子登基,何人又能保護貴妃娘娘周全!”
吳質不動聲色的近前一步說道,曹植眼眸一縮。
“請陛下在想,若是陛下真的屬意太子殿下,那又為何封大王以秦,命您行走戶部!”
“為什麼!”
曹植雖然才高八鬥,恃才傲物,可是他終究不是傻子。
“下官不想讓儒家百年基業斷送在曹昂手中!”
吳質激動的低聲吼道,那濃濃的不甘聽得人有些心酸。
“儒家?”
曹植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太子殿下師出寧容,而那寧容乃是寒門出身,其學院這些年在他的庇護下更是蓬勃發展,許多寒門子弟甚至在公開場合與世家一爭長短,他們不學經義,不敬聖人,眼中隻有寧容,心中隻有那些粗糙的卑賤之學,而太子卻是把這些人引為能臣,如此假以時日,那儒家百年文化豈不是毀於一旦!”
吳質一口氣將心中的怨恨說了出來。
原來如此!
曹植自己便是文傾天下的大才,對於那些寧容學院的學子自然看不上,那些人整日與賤民為伍,不通文墨,實在是文人之恥。
“你想要得到什麼?”
若是放在以前,曹植定然不會多問。
可是自從他在戶部行走以來,讓他學會了什麼是目的,每個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目的。
“下官懇請大王能夠讓臣執掌寧容學院,臣會請博學鴻儒傳道學院,臣會讓學院變成真正的書院!”
吳質的雙眸透著激動的目光,曹植知道那目光喚作野心。
原來他想要權!然而曹植卻是一眼看穿了對方的真實目的,學院祭酒品級不高,可是若是能夠發展一座書院那便可以成為一代文宗,而文宗的地位便是世家的底蘊。
“說吧!”
相互試探的結果讓曹植很滿意,他轉身坐在書桌後,示意道。
“大王,可知此物?”
吳質上前接過陳群手中的畫軸,緩緩的打開了。
“這……這竟然是寧容的陋室銘?”
曹植的眼眸放到那怪異的字跡上,激動之下猛然站了起來。
“真跡!”
曹植雙手撫摸著那畫軸,既有些激動又有些不可思議
“這怎麼可能?那寧容的真跡字畫書稿向來不外傳,便是他的親傳弟子陸遜與本王的大兄都沒有他的真跡!”
“嗬嗬……”
看到曹植的模樣,陳群和吳質笑了。
“大王可知道寧容率軍出征了?”陳群說道。
“自然!劉備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父皇派寧容率領左領軍衛與北府軍出玉門關平叛!”
“算算日子他們已經走了十多天了吧!”
曹植聞言翻了個白眼,真當自己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傻子不成。
“大王所言甚是,此畫正是來自寧府!”
吳質心中激動,嘴上卻是裝作平靜的模樣。
“你們在寧府有暗樁?”曹植不禁啞然。
“左領軍衛乃是趙雲,北府軍更是寧容的親軍,而現如今陛下卻派他們出玉門關,難道大王就沒有想過原因嗎!”
陳群並沒有接話,而是頗有深意的問道。
“借刀殺人!”
“調虎離山!”
不等曹植發問,陳群卻是自顧自的說道。
“天下之兵權無不出陛下之手,可是寧容卻獨攬北府軍大權,陛下怎麼能夠坐視不管,尤其是在陛下時日無多之時!”
陳群的話越來越低,曹植的手卻猛然一顫。
“你們……”
滿眼的殺機在曹植眼眸中盛放,他早就得到消息,曹操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這幾天更是連續數日沒有上朝。
“大王誤會了!微臣就是有一千個膽子也不敢欺君罔上啊!況且那許家滿子寸步不離的保護陛下,誰人能夠近身!”
陳群一看曹植的表情就知道對方誤會了,趕緊解釋道,可千萬不能留下這樣的芥蒂。
“大王,陛下自陳留起兵數十年征戰沙場,身體早就損耗甚重,這點大王可以問下太醫院的人!
而微臣之所以能夠察覺,正是因為陛下突然對寧容下手了!”
“大王請想,陛下既然能夠容忍北府兵十年,那又為何親自去許都見寧容,又為何單獨派出與其關係親厚的趙雲與北府!”
聽著陳群的話,曹植的心跳動了起來。
是了!
父皇定然是不想寧容插手儲君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