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遜得到師傅的學問真傳,他並不羨慕,因為他出身在曹家,他的未來與陸遜卻是不同的,因為他是君,而對方僅是臣而已!
……
天漸漸的黑暗了下來,書房中的火燭亮起,曹昂凝眉沉思的瞅著手中的名冊,他保持這個姿勢已經半天的時間了。
“曹仁忠心父皇,雖說這些年已經離開了軍中,可是他在軍中的權威不可謂不重,此人不可為敵,隻可為援!”
“曹洪,貪財,好利,能力平平,威望足夠鎮壓威衛軍,隻是氣勢卻稍顯不足,不過此人與師傅關係莫逆,隻要搬出師傅就斷然不會與自己為難!”
“黃忠,荊州人氏,老而彌堅,心中隻有正義,卻是與荊州世家有些說不明的關係,此人不可不防……有了,其子黃敘曾經被師傅所救,看來隻能如此了!”
“太史慈,當年單槍匹馬投靠師傅,可見師傅在其心中的影響,父皇前段日子讓其去巡視青州,顯然也是出於這個原因!”
“馬超去遼東坐鎮,馬騰三年前病逝,如今若想得到他的支持,就必須去趙府尋求馬雲祿的幫忙!”
“趙雲與師傅的關係自然不必多說,也正是因為如此,父皇才會將其調離長安!”
“嘶……”
曹昂將名冊上的名字勾勾畫畫,卻是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這不算不清楚,一算卻是嚇一跳。
這大魏王朝的南衙十六衛的統兵大將,竟然有一多半和師傅寧容有些理不斷的關係。
雖然這些年他們沒有深交,也都是各自過自己的日子,可是誰又能夠保證他們的心中如何想的。
“看來這南衙十六衛是到了換血的時候了!”
“而那些老將……還是讓他們入駐武英殿,讓他們成為師傅口中的震懾力量吧!”
曹昂拿著朱紅色的筆在張遼的名字前勾了一筆,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笑意。
“父王,孩兒聽聞張文遠將軍當年威震逍遙津,殺的江東鼠輩抱頭鼠竄,父王可是因此而勾了他的名字!”
稚嫩的聲音在曹昂身邊響起,曹昂低頭看去卻見一團迷惑的小臉正看著自己。
“嗬嗬……睿兒你要明白,咱們大魏不缺戰功赫赫的將軍,這名冊上的將軍無一不是戰功彪炳之人,隻是……他們不夠純!”
曹昂異常認真的對曹睿說道,雖然他不指望七八歲的長子能夠聽明白,可是他卻喜歡帶著曹睿一起處理機密事情。
“為什麼他們不夠純啊?”曹睿奶聲奶氣的問道。
“因為他們牽連太多,牽連多了心就會變,將來你若為帝王,就必須明白這個道理,皇朝需要儒將、智將、名將,可皇帝卻必須有自己的純將!”
“兵權不可假手他人,日後但有妄圖染指兵權者殺!”
曹睿迷迷糊糊的點點頭,想起皇爺爺的教誨,義正言辭的對曹昂說道。
“沒錯!”
曹昂頗為滿意的揉揉曹睿的腦袋瓜。
“你看這幾個人,司馬懿,陳群,吳質,他們的出身都是世家,他們都曾經與孤作對,可是皇爺爺為什麼不殺他們?”
“為什麼?”曹睿仰著小腦袋瓜問道。
“因為平衡,寒門可以壓製世家,皇權卻不允許寒門除掉世家,如果世家沒了,那寒門又會如何呢?”曹昂有意考教的問道。
“他們……他們會成為新的世家!”曹睿頗為緊張的沉吟了半天,終於仰頭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