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宵媽媽也因為這兩年擔心思念女兒蒼老憔悴了不少,原本隻是兩鬢花白,現在卻是半頭銀絲。母女相見,她激動含淚,先是重重甩了她一個耳光,而後母女倆摟在一起抱頭痛哭。
待到良宵看見身上插著各種管子,躺在床上昏睡的父親時,心中的痛苦和自責一瞬間飆升到了極點。“噗通”一聲跪在地板上,握住父親的手趴床前嚎啕大哭,任誰過來拽過來勸,都是絲毫無用。
也許是血濃於水父女之間有心電感應,又或許是哭聲太大吵到了昏睡中的人。良宵哭了沒多久,良宵爸爸便緩緩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渾濁的雙目有些混沌的迷蒙,待看到滿臉淚痕趴跪在自己床前的女兒時,瞬間迸發出了光彩。
良宵感覺到被她握著手指動了動,抬起頭發現父親醒了,呆呆地叫了聲“爸……”
良宵爸爸眼中似乎出現一絲笑意,動了動唇,嘶啞著擠出兩個字,“丫丫……”
那是她的很小時候父母親喊她的昵稱,上小學之後就再不常叫了。良宵聽見那個兩字後,淚水更加洶湧而出,“爸爸,對不起……”說完,起身撲在爸爸身上,再一次放聲大哭。
良宵爸爸剛剛脫離危險不久,身體情況很不穩定,需要多休息,更不能有太大的情緒波動。怕他們父女重複都太激動,一屋子人沒有停留太久就被聽見動靜趕來的醫生集體攆出了病房。
良宵想要留下來看護,可她媽媽卻沒同意。一是良宵做過胃穿孔手術還不到半年的事她知道了,心疼女兒太勞累身體吃不消。另外,她忙於工作從前母女倆見麵就少,這回良宵幹脆消失兩年,自然有很多話要說要問。於是最後是胡傑和夏圓宵留了下來。
良宵挽著母親和沈子嘉一起下的樓,出門時他提出要送她們回去,卻被她給拒絕了……
“我哥說你這兩天也淨跟著在這兒忙活了,大過年的,你還是趕緊回家陪陪伯父伯母吧!”
沈子嘉卻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我家過年亂著呢。再說我爸媽旅行過年,享受二人世界去了根本不鳥我,沒事的我送你和伯母回去吧!”
“不用了!”良宵搖頭,拒絕地很幹脆。可又覺著沈子嘉幫了這麼大忙她這個態度實在有‘卸磨殺驢’的嫌疑,恐怕叫人傷心,便放軟了語氣,很中肯地對他說:“子嘉,你住的地方和我家剛好兩頭抻,這兩天你已經夠累了,趕緊回去歇著吧。再說你疲勞駕駛,要是路上出點兒什麼事可怎麼辦?!我家離這兒不遠,打車回去就行了!”
沈子嘉一愣,覺著良宵這話怎麼回味都是在關心他,便歡快地輕笑了一聲,也不在堅持,“那好,你路上注意,到家給我發條短信或者打個電話都行。”然後衝著良宵媽媽滿臉謙遜的微笑著點點頭,“伯母,我先回去了。您多保重身體。”說完大步走向了停車場。
良宵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裏一鬆,歎了口氣。她不願意坐他的車其實是因為母親在身邊的緣故。良宵總覺著她們母女倆一起和沈子嘉相處一處,有一種怪怪的感覺。說不出究竟怪在哪裏,可就是不喜歡,甚至是從心裏上還有那麼點兒排斥。
正微微出神,耳邊良宵媽媽的聲音忽然響起,“孩子,這姓沈的小夥子可是很喜歡你。”
“啊?”良宵有點兒反應不及,隨即有些無奈地衝著媽媽笑了笑,“可是我一點兒都不喜歡他!”
良宵媽媽沒說話,隻是目光慈愛地看了自己女兒一會兒後,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背,說:“走吧。我們也打車回家去。”
午飯是在樓下店裏買的外賣。良宵媽媽在醫院熬了將近3天,良宵昨天也是一夜沒合眼緊接著又做了一早上的飛機。母女倆都有些筋疲力盡,吃完飯後簡單收拾了一下屋子,便各自倒頭大睡。
等到良宵傍晚5點多鍾醒來的時候,她媽媽已經出去了一趟買了一大堆東西回來,正在廚房裏收拾生鮮食材。
良宵靠在廚房門口,看著正忙活和麵的媽媽有些驚訝,“媽,你在哪兒買的菜啊?!”
良宵媽媽手上活兒沒停,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說:“你這孩子,買菜當然是去菜市場了!”
良宵抬腳走了過去,隔著桌子問,“我是說你哪兒找的菜市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