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嘉這段時間也差不多天天都24小時泡在醫院裏,每天跟著跑前跑後的,任勞任怨,親生兒子也未必做到如此。而且他身家不錯,人長得俊朗出眾,對長輩也是彬彬有禮細心周到。看的良宵姑姑一家那叫一個讚不絕口,直說“小夥子會疼人,將來誰嫁他準不錯了”!而且每次說完,目光都要帶著一種曖昧的暗示在良宵和他之間徘徊幾次。
現在就夏圓宵死磕著還跟她統一戰線,仍舊對沈子嘉不感冒,隻是不若從前那般表現出明顯的敵意而已。良宵媽媽雖知道女兒心思,卻沒有什麼態度。她爸爸明顯對沈子嘉感觀不錯的,平時嚴肅到要死的人,卻會對著他個外人笑得慈愛有加。
按照現在的態勢,擺明是直接將沈子嘉當成自己女婿使喚了。搞得良宵無比鬱悶,可又找不到發作的理由。
因為每次家裏人過意不去和他客氣幾句的時候,他都會一臉謙遜的微笑,說:“胡哥在上海時幫我不少忙,再說就憑我和他的關係,都是應該的!”
聽見了吧,人家是衝著你表哥不是衝著你,你就不用自作多情自尋煩惱了,和你沒有關係!可這話誰信啊!長眼睛的都能看出來他那份兒心思。
偏偏胡傑無視她的各種明示暗示,也跟著抽風兒幫著沈子嘉,平時一向自己咬牙受罪也萬事不求人的人,卻能說出來“子嘉不是外人,幫個小忙很正常!”可這是小忙嘛!還很正常!
最可恨的是,胡傑初七回公司上班,臨走之前竟然當著全家人的麵拍拍沈子嘉的肩膀,說什麼“我不在,這裏你就替我多費心了!”然後還故意往她身上使了個眼色。
神啊,誰來救救她……
張子傑過年回了京裏。
不知道從誰那裏聽說良宵爸爸生病了,踩著風火輪兒新年裏就急急忙忙趕回了B市探望。不過良宵倒是壞心眼兒想,他這麼殷勤應該是被他家老爺子荼毒的快要熬不下去了,借著這個由頭兒正好遁了,脫離苦海。
他在醫院碰見沈子嘉倒是沒什麼意外,隻是在看見他床前床後的忙活,一副不把自己當外人兒的架勢時不易察覺地衝良宵皺了皺眉。良宵挑眉回了他一個無奈的眼神。
病房裏一大家子人不方便。良宵估摸著他可能有話要和自己說,同家裏人一起送張子傑出門的時候,她便偷偷溜走,稍微繞個遠從其他路去了停車場。
等到了那兒,張子傑果然等在那裏。斜倚著車門,懶懶散散的模樣,看見她過來就笑著拉開了車門,“怪冷的,先上來再說。”
良宵說“好”,然後坐了進去。
張子傑也跟著坐了進去,關上車門時問她,“要不要找個地方喝點兒什麼?”
“不用了吧,我一會兒還得回去照顧我爸爸呢。”
張子傑看著她嚴重地黑眼圈兒皺眉,“我知道你覺著這兩年欠了父母太多,可盡孝不急在一時,以後有的是機會。你自己那小身板兒也注意了,又不是非你不可。別回頭叔叔好了,你又倒了。”
“放心吧,我心裏有數的。”良宵點點頭,“子傑大哥,你有什麼話要說麼?”
張子傑沉吟了一小會兒才開口,“你和錦宸……你們兩個徹底完了?”
唇邊的笑容漸漸淡去,良宵臉上出現一抹黯淡。老半天才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哎……”張子傑長歎了一聲,“也好。良宵你不是不饒人的人,哥哥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我知道你肯定有你理由。雖然覺著可惜,可要是分開對你倆都好,總比在一起糾結著痛苦強。”
良宵似乎想問些什麼,可幾次張了張嘴卻都咽了回去。最後終於憋不住,垂了眼眸問他,“你最近見著他了麼?還好不好?”
“昨天下飛機是他來接的。你不用擔心,也沒見他要死要活的。還說這個月底要去巴黎散心呢!機票都提前訂好了,27號下午的,還問我去不去。”
“嗬……是嗎。”良宵故作輕鬆的笑了聲,正想說“沒什麼事我回去了”,就聽見他又沉沉的開了口,“你和沈子嘉一起了?”
良宵一愣,繼而撫額哀嚎,“什麼呀!子傑大哥,你怎麼也這樣兒!我這兩天都快被這事兒煩死了!雖然天天見麵兒,可是我話都盡量少和他說。明明沒什麼,怎麼就眾口鑠金的……哎呀,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