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破疑(1 / 3)

是束手就擒,還是奮力反抗?一瞬間,無數個念頭在薑沉魚腦海中閃過,尚未做出抉擇,隻聽耳邊風起,潘方出手如電,一把掐住那將軍的脖子,將他從馬上扯進車中。

該將軍發出一聲驚呼,下一瞬,潘方就點了他的穴道,隻見他麵色惶恐,漲的通紅,卻是半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此舉電光石火,出人意料又速度極快,因此,待得遠處的軍隊反應過來時,潘方已抽出一把刀,架在了該將軍的脖子上,冷冷道:“你們動,他死。”

剩餘的幾名領隊者躊躇著彼此對視了一眼。

不等他們做出抉擇,潘方命令車夫:“調頭,回公主府。”

嚇的一臉慘白的車夫連忙拉扯韁繩,將車調頭。馬兒剛撒腿開跑,軍隊已追了過來。潘方反手一刀刺在馬臀之上,駿馬吃痛,嘶叫一聲後跑的更急。

然而,馬車畢竟速度不敵單騎,眼看他們的距離越來越近,雖然對方一時投鼠忌器不敢射箭,但是這樣下去遲早會被包圍捉住。薑沉魚想到這裏,喊了一聲:“師走!”

暗衛從車底探出半個身體,左手揚了揚,隻聽砰的一聲,某物落地炸開,黃色的濃煙頓時彌漫而起,將對方的視線遮蔽。

潘方更是當機立斷,將那名被點穴了的將軍丟在榻旁,伸手抱住沉魚從窗口跳出,借著濃煙就地一滾後,躥上街旁的屋頂,再幾個跳躍,躲在簷後。

馬車猶在以瘋狂的速度向前奔跑,濃煙逐漸散開,鐵騎繼續追趕。就這樣一前一後的從長街上跑了過去。

薑沉魚伏在屋頂,望著這一切,心裏升起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不是害怕,但卻又莫名心慌。

“下麵去哪?”潘方轉過頭,低聲問道,然後抽回了摟在她腰間的手。

去哪?

公主府雖然有頤非,但他如今與麟素必定勢成水火,而且頤非剛才既然任憑她離開不加阻攔,擺明了要她自己想辦法。

薑沉魚眼眸微沉,很快做出了決定:“去華繽街。”

——去找赫奕。

華繽街是宜國的勢力範圍,赫奕於公於私,都不會見死不救,而且那裏是個商市,也更容易匿藏。

潘方點頭,說了聲“冒犯了”,再次抱著她悄無聲息的滑下屋頂,朝華繽街方向奔跑。

薑沉魚忍不住喚道:“師走?”

一個聲音答道:“主人,我在。”

很好,他也跟上了。薑沉魚安下心來,然後開始在腦海中將所有的事件都重理一遍。正巧這時潘方問道:“你是如何知道出事了的?是頤非剛才暗示你的?”

“嗯。”薑沉魚想了想,道,“潘將軍,先前你和涵祁比武時,那鼓聲……是有古怪的吧?”

潘方沉默了一下,才點頭道:“嗯。鼓聲裏有殺氣。”

果然如此……

薑沉魚深知以潘方的性格,如此慎重的比武必定會留有三分餘地,可剛才若非頤非趕到幹擾,那一槍很可能就真的刺中了涵祁的心髒,想來想去,必定是那鼓聲作祟,連她一個不懂武功的人在旁邊聽了都覺得心潮澎湃,莫名激動,更何況是身陷戰中的潘方?

如此一來,問題就來了——頤殊擊鼓,是無意?還是刻意?

薑沉魚微微眯眼,根本不用多想就知道是刻意的!

這位公主看似爽朗大氣,毫無小女兒的扭捏靦腆,一舉一動都頗博人好感。然而,細想起來,卻是樣樣可怕,用意頗深。

首先,她以送藥之名來驛站看自己,目的卻是為了跟潘方比武。當時隻道是武癡一個,現在想來,也許她就是在試探潘方的武功究竟如何,是否能殺的了涵祁。

而潘方也果然不負所望,武功遠在她上,因此她邀請他們到公主府赴宴,好讓潘方與涵祁比武。

薑沉魚覺得自己像個在黑暗隧道中蹣跚行走了很久的路人,終於看到了前方一點亮光,迫不及待的追思下去——

“哎呀”一聲,頤殊手中的長槍脫手飛起,在空中劃了個大弧後,呲的插入地中,槍身不住顫動。

此乃疑點一。

當時,她見涵祁與頤殊打的好看,忍不住上前親自撫琴,然而,她的琴聲是絕對沒有殺氣的,因此也不可能刺激的涵祁對頤殊下狠招。可是頤殊卻突然落敗,她當然也不可能是真的敗,而是故意輸給哥哥,好方便下麵請潘方出場與涵祁比試。

從另一個角度看,她故意與涵祁熱身打鬥一番,用意大概也是消耗掉一部分涵祁的力氣,好讓他後來更容易地輸給潘方。

也就是說,她做了那麼多事情,目的隻有一個——殺掉涵祁!

而當頤非用戒指打偏潘方的槍後,“涵祁的臉色非常非常難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看見手上的血後,眼眸更是陰沉。”

同為武者,潘方聽的出鼓聲中有殺意,涵祁又如何聽不出?因此他的表情才變得那麼陰森。當時以為他是因為輸了所以惱怒,如今想來,他當時應該也是發現了妹妹竟然要置自己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