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禦誠的手術整整持續了七個多小時。
傅洐陪著榮扶桑一直到淩晨五點多,才離開醫院前往機場。
到底還是不放心讓她一個人留下來麵對這眼前的一切問題,傅洐讓洪之帆留了下來。
張靜也一直守在手術室門外。
她幾次想要與榮扶桑說些什麼,一開始是礙於傅洐的氣場不敢靠近,後來又見扶桑的眉宇間寫滿了疲倦和淡漠,有些話也就不大好說出口了。
這七個小時,對於榮扶桑而言,每一分一秒都顯得很漫長。
傅洐在的時候,她還有一片厚實的胸膛可以倚靠;他一離開,榮扶桑就開始覺得絲絲的寒意,從身體內慢慢地散發出來。
她緊了緊身上的外套。
當張靜的目光第N次望向自己時,榮扶桑這才淡淡地抬起頭,學著傅洐的平靜與鎮定,就這樣冷冷地看著她。
張靜看到這樣的一個榮扶桑,也不知是怎麼了,心中莫名就覺得一陣虛顫。她清了清嗓子:“扶桑,你爸爸發病之前,去過一趟看守所。”
“你二叔將自己四成的股權都賣給了陸擎恒,你爸就是因為這個才受了刺激……”
“這種心機頗深的人,你還要我出庭替他辯護嗎?”
榮扶桑卻突然開口打斷了她,看著張靜的雙眼,問道:“那你又是什麼樣的人?跟著我爸,圖什麼?”
洪之帆原本站在離手術室比較遠的地方,這會兒聽了榮扶桑的話,有些意外,漸漸將目光轉了過來。
這一刻的榮扶桑:犀利,敏感,心亂如麻卻還能不露聲色。
他走過去,剛要將自己的外套給她,就看到幾個護士推著榮禦誠出來了。
榮扶桑起身疾步上前。
一直到從醫生口中確認榮禦誠的情況,她才徹底地放下心來。
榮扶桑獨自一個人在病房的走廊外靜坐了許久。
天漸漸亮起來,病床中不時都會有人來探望榮禦誠,全部都由洪之帆和張靜招呼著。
很快便由人看出了端倪:
“那個男人,是不是一直跟在傅洐後麵的特助嗎?”
“看來,外麵傳言傅先生看中了榮家的女兒,八成是真的了……”
“榮禦誠也是,這都攀上了傅氏這座金山了,還需要再奮鬥?……”
中午,張靜回了律師樓,榮禦誠麻藥未醒,還在昏迷之中。榮扶桑看了眼一直陪在她身側的洪之帆,開口道:“肚子餓了,走吧,我請你吃飯。”
兩人並肩前往醫院不遠處的中餐廳。
洪之帆點的餐,等到菜上桌的時候,榮扶桑隨意地看了一眼,竟都是她平時看吃的。
她有些意外地望著洪之帆。
洪之帆拿起筷子,一邊替她布著菜,一邊道:“這些都是傅先生交待好的。”
榮扶桑問:“他怎麼會知道我的喜好?”
洪之帆看了她一眼,很好脾氣地微笑道:“榮小姐,傅先生對你的了解,也許比你自己還要深。”
榮扶桑沒有胃口,她沉默地喝著茶。
片刻後,她放下手中杯盞,問洪之帆道:“那你能不能問問他,我現在應該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