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安靜了下來，本來該輕鬆的李小白卻是又莫名地煩躁了起來。至少在這一刻，他有一絲絲後悔，是不是自己真的應該拿出書看上那麼一眼？！
蔣雲飛的電話不合時宜地打了過來。
“飛子，你過了沒？”李小白問道。
蔣雲飛說道：“很險！63分，進對口專業怕是有點懸呐！”
“好好幹！我可能要走！”李小白說道。
“啊？”蔣雲飛吃驚地驚呼，“那.......那你有啥打算？”
說起來，李小白也很混亂，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該幹什麼，應付道：“可能去北京吧，我同學都在那兒！”
蔣雲飛說道：“別呀！兄弟，讓咱爸找找關係！咱爸老職工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啊！”
李小白很清楚自己的老爸有幾斤幾兩，不過是普通的工人熬到了退休，退休前不過是個班長，這人走茶涼，哪裏還能有說上話的人。
掛了電話，李小白感覺胸口有一股莫名的氣無處宣泄，他感覺自己是個逃兵，一個戰敗了無恥的逃兵。
秋老虎的熱量似乎還在無窮無盡地釋放著，似乎想霸占這秋季，屋裏並不涼快。李小白看著這個闊別四年的臥室，說不出是留戀還是厭倦，或許都有。
隻是在眼下，一切變得都沒有意義。
手機又響了，意外的是這次來電話的居然是霓裳，李小白此時沒有動手機，他看著那電話號碼不停地亮著。
四年前，李小白高考那天，以他的成績本來可以上個不錯的大學，但高考前一晚，他緊張到感冒，第二天昏昏沉沉地考試，結果沒發揮好。
得知成績的那一天，他特別地沮喪，連老師都為他惋惜，最喜歡他的老師勸他重讀一年，但性格倔強的他隻是笑了笑，填報了一個城市的二本大學。甚至連同學畢業聚會都沒去，提前去了學校。
大學四年感覺就是在混。似乎一直沒走出高考失敗的陰影，所有考試六十分萬歲。卻也風平浪靜地熬到了畢業。
李小白捂住眼，過往的一幕幕在眼前不斷地浮現，似乎一切又回到了高考感冒的那晚，焦慮、緊張、無奈、感慨，各種情緒在這小小的臥室裏浮現。
李國清也知道了兒子的成績，可他覺得還有機會，他將衣櫃打開，將自己珍藏多年的茅台拿了出來。
他看著茅台，想起了當年的事兒。
那時，他是電修車間的班長，他收了兩個徒弟，這兩人都非常有特點，一個善於做人一個善於學習，其中善於學習的就是嚴棟。
好為人的徒弟每天都會給李國清帶早餐，而且還不重樣兒，不是包子油條，就是抓飯奶茶的，而嚴棟不善言辭，卻是工作中遇到不懂的，馬上問他，有時候問得他都啞口無言，嚴棟就自己去找答案，一直到弄懂為止。
很快，兩人都過了轉正期，而到了提幹時候，卻隻有一個名額，上級領導是不了解兩人的，班長有絕對的發言權，便要李國清選一個成為儲備幹部，並且作為重要參考標準。
這一晚，李國清正在家裏給李小白做飯，敲門聲傳來，會做人的徒弟提著大包小包的禮品進來，笑嘻嘻地說想吃一頓師傅做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