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時間說長也長,說短也短。當它飛逝而過的時候,臨原市卻很少有人去懷念,誰會去懷念已經跳過的一潭死水呢?
如此枯燥的生活,石油廠和四廠少年隊之間的比賽得到了不小的關注,當天居然來了百十號形形色色的人。
這其中有大半是張基準的功勞。為了讓更多的人看到他贏下陸霄,這一周沒少四處宣揚。
所以,陸霄帶球員來到球場,放眼一看後,想也沒想的就往場邊走,他還以為是某個單位在這裏搞運動會呢。
好容易搞懂狀況,尷尬的陸霄突生急智,順勢帶著球員繞場一周。邊繞邊向場邊鞠躬:“多謝!多謝你們的支持!多謝!”
等陸霄再回到張基準麵前時,張基準本來白淨的臉都成了豬肝色:“陸霄,你很得意是吧?你以為他們都是來捧你的場是吧?”
“難道不是嗎?”陸霄反問。
“你……”張基準晃了晃身子,有點虛弱的靠在隊友肩上,“陸霄,別玩了行嗎?你這樣氣我有什麼好處呢?球衣球服這種基本的裝備你們沒有就不強求了,但能不能別什麼人都派上場啊!”
“我們派什麼人上場了?”唐宋在四廠的隊伍中左右看個不停,非要把張基準說的那人揪出來。
踢球這麼正式的事,誰要敢來搗亂,唐宋第一個不放過他!
張基準看到他探頭探腦的樣子,差點沒直接吐血。他還能說誰?不就是說的唐宋嗎?雙方球員大多是十一二歲的人,他一個六歲的孩子跑來像什麼話!
張基準探查軍情的時候,的確看到過唐宋。可他沒想到四廠不僅把唐宋留在球隊中,還真的給派上了場!
這擺明就是陸霄派來惡心他的!不然無人防守下都能平地摔的唐宋還能幹什麼?
關於唐宋上場這個問題,四廠的球員幾乎同時保持緘默,尤其是在場邊待命的安吉。麵對石油廠替補球員的嘲笑,他眼觀鼻鼻觀口,開始了老僧入定。被問得急了,他就用唐宋的語氣回到:“你們懂什麼,高手都是深藏不露的!”
那群人哦了一聲,又說:“你別岔開話題啊,我們問的是你為什麼不上場。”
安吉畢竟不是唐宋,一張臉瞬間紅成了熟透的番茄,嘴唇囁嚅幾次,喃喃說道:“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安吉的確很想上場。他在訓練中為了爭回首發位置,沒少為難唐宋。但正如此時所見,他的努力無一例外都失敗了。這失敗過程,他說什麼都不會告訴別人。
吳勇咬著口哨,暗中怪張基準沒有眼力勁。唐宋上場,四廠的實力就削弱不少,非要別人下去幹嘛?於是他趕緊說:“都別說話了,比賽馬上開始。”說完他就想要吹哨,然而視線掃過唐宋時,他不免多說了一句:“唐宋,我要吹開場哨咯。”
唐宋鬱悶不已:“你要吹就吹唄,難道要我教你?”
他覺得吳勇真蠢,吹口哨都不會,還來向他請教。早知道就該把上次那個裁判請過來,那個裁判吹得又響又幹脆,把他都嚇了一跳呢。
吳勇心裏默念大人不記小人過,沒和唐宋過多計較,心神俱傷的吹響了比賽的哨聲。
根據張基準得來的情報,石油廠的球員都以為會贏得輕鬆加愉快,卻不料哨聲莆一落下,他們就發現事情完全超出了可以掌握,甚至想象的範圍!
十名四廠的球員視足球為無形,野獸般的向著石油廠的球員衝刺而來,一邊衝一邊喊:“我來防這個!你去防那個!”那氣勢,就差亮出替天行道的旗號了。
這一周,四廠的球員都在堅持這種極端的一對一戰術。他們不願承擔丟球的責任,就像牛皮糖一樣粘著石油廠的球員。他們防守粗糙,卻極有韌性,在來回不斷的糾纏中,硬是將石油廠的進攻阻擋在了禁區之外!
石油廠的孩子從未遇見這樣的對手,在氣勢上就輸了一籌。而被對方凶狠的防守嚇得心慌意亂,腳下技術發揮不出,導致賽前的部署也完全被打亂,他們幾次進攻失利後,反被四廠抓住機會打了一個漂亮的反擊。
四廠的反擊很簡單,那就是拿球就往前場踢,然後進攻球員蜂擁上去,誰搶到球誰就來進攻。這到底是傳球還是解圍很難說,不過,因為有陸霄的存在變得極為有效。
不管是爭頂還是卡位,陸霄都占有優勢。他從重點盯防他的後衛麵前搶下球,然後往前一趟,趕在另一個上來的後衛前麵,猛地拔腿勁射!
嘭!
那一腳勢大力沉的射門,四廠的球員認為沒人能擋得下來!就連陸霄自己都這麼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