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用手故意抹一下臉,血粘在嘴唇邊上,她伸出舌頭舔了一下,然後“呸”一聲吐口唾沫在地上,“有沒有背景,我犯得著告訴你?你他娘的算老幾,有種你別走,咱倆單挑。欺負到你姑奶奶頭上來了,找死!”說完拿起剪刀就朝那女人走過去,嚇得她連往後退,“你想幹什麼?”那兩男人上來就想扯住青草,青草轉過身去,刀口向前,又朝他們走過去,“來來來,你們誰先來,動我一根頭發試試!”真是碰上瘋子了,那女人快哭了,即便沒有背景這也不是個好招惹的角色,向來的策略都是速戰速決,拖得時間越長事情越難辦,她著急起來,“我狗都死你們店裏了,你到底賠不賠?”
“做夢!”
“你不賠我叫你們做不成生意!”
“我正好不想做了,被你們這種小流氓欺負上了,以後叫我怎麼有臉出去混?”青草又拿起一罐奶粉使勁扔在地上,心裏心疼死了,這可怎麼辦?自己都豁出去了,這些人還不走,難不成真嚇不住他們?希望有人路過看到這情況快點報警。此刻的青草看上去真像個十足的瘋子。
一旁傻掉很久,看老板演戲的王勤這下終於反應過來了,他趕緊從收銀機裏拿出兩百塊錢,放在那女人跟前的桌上,也擺出一副拽樣子,“我們老板就這樣,我們平時都不敢惹她,她這還算正常的呢。這點錢你拿著吧,你們出來一趟什麼都沒拿著也不舒服,大家都是出來混的都能理解,就當給兄弟們買包煙吧。”
矮個男人惱了,“兩百塊錢就想打發我們,真當我們是要飯的了!”
青草還沒等他把話說完,用手指著王勤,喊到,“你給我把錢收回去,什麼時候有我給人家錢的?他們砸了店裏的東西我還要找他們算賬呢,高哥馬上就到,給我看住他們,別讓他們跑了,到時有他們好瞧的!”
矮個男人看這情況和往常真的不一樣,本來是想騙點錢走人,沒想到弄成這樣,還見血了,雖然不是自己弄的,但總歸不是好彩頭,等下人多起來,麻煩的還是自己。他拿起放在桌上的兩百塊錢,“我們走,算你狠!”那女人和高個男人也一起罵罵咧咧地走了,青草在後麵還放句狠話,“有種你給我站住!”
三人很快走沒影了,王勤和曹娜跑過來圍住青草,“姐,你沒事吧?”“青草,以前真小看你了,沒想到關鍵時刻你還真有兩把刷子,看把他們給嚇的。你跟誰學的這一手?”王勤把頭輕輕靠在青草肩上,做幸福狀,“姐,跟著你真是太有安全感了。”曹娜做崇拜狀,輕輕捧起青草受傷的手,青草一看到那還沒有完全凝固的血,渾身一軟,癱坐在地上,半天回不過神來。
等高斌到店裏時,曹娜正在打掃衛生。高斌一看店裏這亂七八糟的情況,加上青草頂著一頭亂發還在發楞的樣子,著實吃了一驚,曹娜又添油加醋地跟他描述了一番當時的情景,高斌想起來都後怕,直怪自己來晚了。哪個寵物店裏都會遇到點特殊情況要賠錢的,以前也聽開店的同行說過類似詐騙的事,大家第一反應都是拿點錢出來趕緊息事寧人,做生意要緊,像青草這樣反應的他還真沒見過。他心疼地說,“你這是要錢不要命啦,他們要錢就先給錢,然後等他們走了再報案,萬一受傷怎麼辦?”
青草撅起嘴,“他們要三千,說不定我一害怕就給了,可是要三萬,我哪有那麼多錢?再說我這生意剛開張,兩個員工要養活,還要交房租,我給了他們錢什麼時候能掙回來?”
高斌笑了,“你這小姑娘還挺厲害。我跟你說,你這是運氣好,他們隻求財。下次再遇到類似的情況,可不能這麼衝動了,有那種不要命的。”
王勤在一旁說,“以前我還覺得跟著姐沒安全感,一個小女生,又沒有經驗,遇上點事肯定掉鏈子。今天這事她雖然做得有點衝動,但還是蠻叫人佩服的,她已經在最快的時間內把問題解決了,把對其他顧客的影響降到最低。除了兩百塊和一點貨品外,幾乎沒有其他損失。我這以後也不敢惹她了。姐,我那把剪刀被你摔壞了,一千塊一把呢,我這也不敢叫你賠了。”
青草舉起包著紗布的指頭,“我可是獻了最寶貴的東西——鮮血出來的,你還惦記著你那把剪刀。”高斌拍拍王勤的肩膀,“你護主有功,獎勵一整套美容工具,絕不比你原來的差。”大家正說著,突然一個中年男人抱著一隻小狗進來了,曹娜一眼就認出來,是昨天來洗澡的小狗,呆在小白旁邊的柵欄裏,小白被接去醫院看病後,曹娜給它洗的澡。
那男人一進來就嚷嚷,“我說我昨天走的時候,你們店裏的姑娘特意囑咐我,叫我回去觀察我家豆豆的情況,有什麼不對馬上過來,我還覺得納悶。今天一早,我帶豆豆出去遛彎,結果它出去以後又吐又拉的,我以為是吃壞東西了,回家給它喂了點土黴素,結果越拉越厲害。你們是怎麼回事,怎麼洗個澡就成這樣了?”
問也不用問,大家都知道豆豆是傳染上小白的狗瘟了,高斌忙帶著客人和小狗一起又趕回醫院去治療。晚上快下班時,高斌打來電話叫青草放心,豆豆沒有太大問題。掛斷電話,青草正在自責,牽著小帥和糖糖在外麵玩的曹娜又急衝衝地跑回來,“青草,糖糖也開始拉稀了!小帥還沒看到拉,它每天跟糖糖呆在一起的,不會也有問題吧?”青草心裏一緊,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看來興趣愛好並不能給你帶來完全無憂無慮的快樂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