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驍冷得全身都在顫抖,再看雪中那個閹人,胸口的劍幾乎沒入一半,血絲不停地往外滲著,因冷,說話雙唇都在顫抖:“你會流血而亡,比本殿先死。”
“是嗎?可那不見得。”她早已點住了各要害,血很快會止住,不過勞麗知道自個確實虛弱:“我死之前,你必須先死。”說著一手死死拽住枝枝,一手直接握住了劍,一點點地往外拔。
“你,都這樣了,你還要本殿的命?”尉遲驍的心比飄雪還要涼:“姒璟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要你甘願獻出自己的小命也要殺了我?”
狗皇帝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勞麗心裏清楚,就算她死了,尉遲驍要是知道她在這個世上還有親人,不會放過勞氏一族,他若一直查的話,總會查出來的。
她與勞氏一族的羈絆不深,但也不能讓那些人為她而死啊。
所以尉遲驍必須得死,不過話還是要說得好聽點的,勞麗冷聲道:“心昭日月,誓死效忠,不負皇恩。”虧得狗皇帝不在身邊,要不然她也慘。
在尉遲驍睜大驚恐的眼睛中,勞麗直接拔出了胸口的劍朝他刺去,不得已,他放開了緊拽著樹的手,身子朝著崖底墜落:“閹人,你不得好死。”
勞麗嘴角的冷笑才起,隻聽得哢嚓一聲,抬頭,就她手中的樹枝正一點點地裂開。
不是吧?
“啊——”
往下的掉的尉遲驍已經絕望,正待閉上眼準備迎接死亡時,便見那閹人也掉了下來,甚至超過了他。
眨眨眼。
勞麗:“......”她袖中就藏了一副玄鐵手套而已,也就五十來斤,這男人也太瘦了吧,他們不是羽毛和鐵球啊,啊啊啊——
這不科學,下落的速度應該相同啊~~~
懸崖上的樹枝層層被倆人下墜致折,而在這樣的阻力之下,隻聽得砰,勞麗摔在了一堆爛葉中,幾乎同一時間,尉遲驍摔在了他旁邊。
這就科學了。
倆人平躺,相隔也就五六米,奈何重傷都動不了身子。
雨雪好似又變大了,他們若不能動起來,遲早會活埋,或直接凍死。
勞麗動了動手,疼啊,也就一個頭能轉了,緩緩轉動朝尉遲驍望去,這麼軟的地麵,身子又被層層樹枝給斷了墜力,想來那廢太子也沒死,誰知這麼一看,以為自個看錯了,定睛再一看,他正默默流淚。
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不一會,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
“這麼怕死?真沒骨氣。”勞麗一臉鄙夷。
尉遲驍想忍住的,奈何心中酸楚越發的多:“本殿下從小被欺辱,母妃更是死不瞑目,忍辱負重多年,結果是如此結局,竟還要與閹人同葬於此,死後還要被這般侮辱,蒼天不仁啊。”
“這跟蒼天有什麼關係,難道這一切不是你自個造成的嗎?要不是你讓雕兄叼我來此,就不會有這樣的事。”勞麗說起來是滿身的恨。
“若非你在汝縣對我的侮辱,事情就不會......”
“是你自個要屠城,還侮辱我跟大越皇帝。”
“你。”
“尉遲驍,何必自憐?國與國之間的恩怨,本就是你們身為皇帝、皇子要肩負的責任。”
“自憐?你以為我在自憐?”
“要不然是什麼?”
“你。”尉遲驍被氣得蒼白的臉都青了,掙紮著爬起便要,嗯,他能坐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