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這些陷阱還能拖延師傅他們一些時間,能讓她順利離開。

“你為何要這麼做?”尉遲驍倒也不生氣,反而是好奇,大越和北齊是夙敵,不差這一樁事,這閹人何必多此一舉?

“長這麼大,還從沒有看過大好河山。”勞麗撕下自個一片袖子丟在陷阱裏:“我得製造個假象,讓皇上以為我被你殺了或是擄了,然後我就能遠走高飛。”說完,朝著他露齒一笑。

天時地利人和,多好的機會啊。

當著他的麵就敢陷害他?尉遲驍覺得再聊下去他怕是要被氣死在路上了,不過閹人這想法更為震驚他:“你竟然要逃?”

“什麼逃,說得這麼難聽。”

“所以你才厚顏無恥地問我要一萬兩銀子?”

“哪有厚顏無恥,我又沒問你要黃金。”

有區別嗎?不氣不氣,跟這麼厚臉皮的人生氣不值得,尉遲驍如此告訴自己:“姒璟待你這般好,讓你一個閹人做了暗衛營統領,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竟然還想著逃?”

何止啊,連禦林軍都交給她了,還是能監國的信任,包括私庫,甚至為了她都戀愛腦了以身擋箭,這麼一想,勞麗突然有點兒小內疚,可以忽略不計:“這職位太危險,不適合我。”

宮外要鬥,宮內還要鬥。

她在姒璟麵前還沒半點隱私。

尉遲驍越發覺得古怪,暗衛都是被篩選出來的,凡有人這般想法的早就被棄了,隻要能成為暗衛的都是經過考驗而不懼生死死忠之人。

更別說這閹人還能坐上暗衛首領之位的,心誌和毅力更該是堅韌的,這麼怕死?

當兩人走出崖底時,臉色堪比雪色。

以感知來判,現在應該是中午了,然雨雪之勢鋪天蓋地,方才在崖底,周圍都是參天高樹,地上並沒有被覆蓋多少,如今在山林,真切地感受到天災的無情。

倆人將僅存的體力都用在腳下。

“這條路去哪?”

“附近有村子,我們得治傷,還得吃飯。”

“你膽真大,敢在人前露相。”

勞麗看了他一眼:“如今天災,每天的傷亡數都會上報,我們混在這些傷亡中,沒人會在意。就算起疑,也是以後的事了。況且,我想殿下在大越多年,想應付眼前的事,有的是辦法。”

上回他們圍剿尉遲驍所在的密穀,那兒的夫子正在教著他們大越的習俗和禮儀。

這家夥指不定比她還要熟悉大越。

尉遲驍很不喜歡這閹人一副對他頗為了解的模樣:“勞公公的事,還是得勞公公自個解決。”

她也不指望他,想了想,勞麗道:“就說我們是從山裏出來的,逃亡的路中,我不小心受了傷。為了增加可信度,我們得先去換身普通人的衣裳。”

老百姓都是有惻隱之心的人,一般都會幫忙。

對這話,尉遲驍是不信的,天災麵前,人人自危,吃穿都是問題,哪還有餘力再去救別人,不搶不殺已是人性之光,然而,下了山後,不管是村莊附近還是村裏,雖然白雪覆蓋,但道路卻都被清理了出來。

甚至還時不時能聽到從屋裏傳來的歡聲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