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還是老樣子,還和五年前一樣,連個位置也沒有變過。
不過在原本她收拾出來分類折子的地方坐了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公公,模樣秀氣,雖稚嫩,舉手投足已顯穩重。
有點眼熟。
小公公行禮後抬頭見到皇上身邊的人時愣了下,第一次失禮地瞪著一個人良久,心裏洶湧澎湃,麵上不露,朝著他一揖:“見過義父。”
“你叫我什麼?”勞麗以為自個耳朵聽錯了。
姒璟在旁沒好氣的道:“他是你老舅給你收的義子。”他上一世的大內總管小英子在這一世竟然變成了勞麗的義子。
勞麗此時也認出了這個小少年:“你是趙英?”
小公公沒想到當年隻是一麵之緣,義父竟然能將他認出來,更沒有想到傳說中的暗衛武神竟然沒有死:“這是孩兒以前的名字,孩兒現在叫勞動。”
啥?勞動?勞麗額頭猛抽:「孩兒?勞動?誰給取的名?」
姒璟冷哼一聲:“朕給他取的名。”
勞麗:“......”實在沒必要這麼壓榨人家啊。
“義父,你平安回來了?我這就去告訴舅公。”勞動激動地說。
“不用。為父很快就要離開了。”勞麗阻止了他。
為父?代入倒是挺快啊,但聽到後麵幾個字,姒璟臉色又陰沉了,對著勞動揮了揮手:“下去吧。”
禦書房裏隻剩下兩人。
勞麗坐到了她孩兒的位置上:
「莫名其妙地當了爹?」
「為父這幾年沒有盡到責任呀。」
下一刻,她伸手,接住了皇帝打過來的折子:“皇上,你這丟折子揍人的習慣是一點也沒變啊。”
姒璟沒說話,低頭看起折子來。
勞麗陪在一旁分類,當看到幾本折子上熟悉的官員名字時,她習慣性的想拿起朱筆批示一下,然這張小案幾的邊上並沒有放筆墨。
正想著,筆已經丟了過來。
勞麗接住,給了姒璟一個笑容後將筆放下:“皇上,我這幾年走遍了大越的山山水水,角角落落,別的不說,就這幾本折子上所說的事保證是真的,隻不過這些冤案涉及到的大老虎比較多,雖不至傷筋動骨,損點力氣也是要的。”
“最好的辦法是什麼?”
“老虎打老虎唄,水至清則無魚,不清不濁這魚才能養得好,留幾個黑還不算太黑的老虎給皇上效力吧。”
“準了。”
勞麗隨手便寫下了批示,她的字小從被逼照著狗皇帝的練,如今她都沒有自己的字體,甚是可惜啊。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都專心地批著折子,一切就像回到了從前那般。
直到勞麗抬頭動脖子時,見狗皇帝看著自己發呆。
“皇上,時候不早,該休息了。”勞麗提醒。
“你既要離開,回來做什麼?讓朕斷了對你的念想不是更好?”
“不是你逼著我回來的嗎?用這種斷後自殘的方法。”
“就憑你?”
“就憑我。”
姒璟握著朱筆的手緩緩收緊。
看著狗皇帝明明想死了她又死不承認的模樣,拗的很,勞麗道:“皇上,每個人都有自己必須要去做的事,你是皇帝,不能逃避。”
“你要做的事是守護朕,可你逃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