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板著臉做什麼,咱們兄弟難得一聚,這裏可不是軍隊……”一青衣男子舉起酒壇向前一遞、眉目一挑,玩味兒地看著麵前一臉嚴肅的男子。
他麵前坐著的那名男子,一身玄底銀紋常服、腰間佩劍,此時正端坐著,那張凜然的麵孔之上,英氣逼人,惹得領座的姑娘們頻頻側目。
“你瞧,姑娘們都看著你呢,不喝點兒總說不過去吧!”青衣男子手中的酒壇又向前遞了幾分,眼角上挑,頗有幾分風流的意味。
這兩人形貌迥異,若非那青衣男子喚了一聲大哥,旁人是絕對不會料想到這二人竟是兄弟的。
玄衣男子抬手接過酒壇,昂首便灌下一口,辛辣之氣直入喉腸,卻因著是陳年佳釀,回味起來格外醇厚。
“這大梁都城的佳釀,比之西域,如何?”青衣男子向著一邊靠去,懶懶地倚在窗架上,抬眸望去,話中卻是另有其意。
玄衣男子放下酒壇,眸中波瀾不驚:“不可比。”
“這兒的酒初嚐時辛辣,卻蓋不住其濃厚香醇的本質,也不知西域的酒,是否有這兒的回味無窮……”說著,青衣男子收回視線不再看他,舉起小酒壇便是灌下一口,而後滿意地舒展了眉頭。
這話中又是軍隊又是西域,領桌的酒客們瞥了幾眼便小心翼翼地收回了目光,怕是這兩人的身份,平常人不可深究。
酒客們不知的是,凜然端坐著的玄衣男子,正是當朝皇帝親封的一品鎮西大將軍——赫連燁,聲名赫赫卻高處雲端,馳騁沙場而絕情絕愛。赫連家族世代從軍,以護得大梁萬世國泰民安,至赫連燁這一輩亦是如此。
其父赫連涵曾因攻退南簫而名聲大噪,共育有四子,長子赫連燁應當說是最好地繼承了赫連家族的強悍武力和雄韜偉略,弱冠之年便親領赫連軍隊直逼西域契月老巢,以其強勁的手腕令人聞風喪膽。
而他麵前的青衣男子,白麵鳳眼,舉手投足慵懶至極、盡顯風流意味,此人正是赫連家二子赫連疏,無心軍政、流連花叢。
“等你什麼時候想通了再來鎮西軍報道。”
赫連疏輕嗤一聲:“二弟我無心帶兵打仗,畢生追求便是在這鶯歌燕舞中醉生夢死……”
砰地一聲,赫連燁手中的酒壇被重重扣在了桌案上,發出一聲悶響。
赫連疏玩味地瞥了一眼大哥,顯出一副“我是朽木別來雕我”的模樣,便將視線挪向了酒樓窗外的人群。
“大哥每次回城都是勸我從軍,我又何時答應過?有三弟四弟在身側輔助,大哥又何必揪著我一人不放?”赫連疏挑了挑眉,扯著嘴角衝他一笑,卻是陰陽怪氣得別有深意,“大哥將至而立之年,他人做爹娘的年紀,卻被軍隊耽誤得依舊孤身一人……大哥就沒想過尋些比打仗更有意思的事情?”
赫連燁麵不改色,抬眸涼涼地注視著二弟,分明一臉冷漠無欲、絲毫看不出任何樂忠於尋歡作樂的模樣。
“我可聽說西域的姑娘開放的很,大哥就沒想過尋一個貼己?”
“閉嘴。”赫連燁終於冷冷地開口打斷了他。
“這麼說來大哥是不喜歡西域的姑娘咯?既然如此二弟替你在這都城中尋一個如何?”說著,赫連疏的目光隨即投向了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玩味地瞥見了酒樓邊小乞丐麵前的一道清冷的身影,眼角一挑,“有意思,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哥,生的這般好看。家中若是有姊妹,想必也不會醜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