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選A?我覺得好像選A.”有人起哄道。
“笨蛋,剛才不是說了嗎?that引導賓語從句不能充當句子成分。”另一個人馬上接口。
楊沁蘭當時的表情就像是在質疑我們班的英語成績究竟有沒有人考過及格,她是那種容不下一點錯誤的一絲不苟的類型,於是有一些不開心地說道:“這道題選D.”
“靠!耍我們呢吧。”馬上有人駁斥。
“就是啊,what what是個什麼用法啊?”
楊沁蘭並不理會大家的質疑,講解道:“第一個what用作動詞meant的賓語,第二個what用作動詞said的賓語,也就是說,在none of us understood what he said meant中,none of us understood為主句,what what he said meant為賓語從句,在這個賓語從句中又包括了what he said這樣一個主語從句。如果去掉句末的meant,答案就選B.”
全班一片死寂,江語涵翻了答案說,正確答案真的選D,楊沁蘭聳了聳肩,剛要離開就被易涼辰攔住了。
“你也看到了,如果沒你幫忙的話,我們就算每天補習到淩晨都沒用。”
楊沁蘭淡淡掃了一眼全班,不置可否。
沉默的最後被一直站在門口的周縱葦打破了,他說:“我也加入他們了,你也是吧?”
楊沁蘭微微側過臉頰看了一眼周縱葦,許久都沒有表情,卻覺得心口微微震了一震,感覺很奇怪,仿佛找到了一直在尋找的事情一樣。
易涼辰讓楊沁蘭幫忙的條件是支付足夠豐厚的學費,這個條件全班都表示讚同,然而楊沁蘭的條件卻是,三班期末考試英語成績平均分必須超過九十五分。
楊沁蘭說:“同意的人站起來,不同意直接出去。”
沒有人站起來也沒有人出去。
這不可能,當時的我是這樣想的。許多跟我一個想法的同學們也開始各自議論起來。一百五十分的試題,九十分及格,九十五分是不是真的不可能?對於自上了高中以來英語成績就總在五六十分徘徊的我們來講,真的是不可能的吧?然而易涼辰卻一口應承下來。
或許我相信易涼辰,比相信自己還要多。
“我接受。”我第一個站起來。不管怎麼樣,就像易涼辰說的一樣,必須充滿鬥誌。既然她可以提出這種要求,就一定是可以達到的,考不到九十五分再說,能考到九十五分以上不就是我賺到了?
短暫的沉默之後,韓初曉也跟著站了起來:“我也是。”
“我也接受……”
越來越多的人站起來,整個教室一直回響著:我接受。
楊沁蘭說:“並不是讓你們抱著試試看的心情去學習,而是要你們百分之百地肯定要超過這個要求去努力,明白嗎?”
或許大多數人都是這樣想的?也或許楊沁蘭曾經也這樣想過?不管怎樣我都我覺得自己被她洞悉了,所以當楊沁蘭這樣說的時候,我才會覺得尷尬。
“明白!”全班集體喊道。
楊沁蘭就是這樣開始幫我們補習英語的。
她比我們想象的更加苛刻,她的要求總是讓人覺得不可能達到,然後,在我們一個又一個地達成她的要求之後,我們發現,很多事情沒有做過是不能夠臆斷的。
楊沁蘭潑冷水的功夫簡直一流,在我們沾沾自喜的時候動不動就來一句“別以為自己已經無敵了”。她非常非常認真努力地將她所知道的一切教給我們,這本來就是她責任之外的事情,所以大家也都非常非常配合她。
究竟需要多少勇氣和決心,才可以真正做到一往直前?
六月的清晨,從窗外溜進來的光線灑落在教室裏,木質的桌椅散發著灼熱的氣息,偶爾徐來的清風揚起淺色窗簾,光束裏的纖維快樂地舞蹈著。我和易涼辰正在討論問題,江語涵的加入讓氣氛變得有一些尷尬。
尷尬的起因無非是李威的冷眼相對,在那之前,我從來不知道李威和江語涵會有什麼瓜葛,就好像我和大多數人都單純的以為江語涵和吳世軒在交往一樣。
江語涵完全忽略李威的眼神,我和易涼辰麵麵相覷,她快樂的笑容和李威憤怒的眼神形成鮮明的對比,我突然有一點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