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又有人說道:“我爸跟我媽說要離婚,我說誰都不跟,大人都不考慮孩子心裏想的什麼。天天吵架煩死了。”

“又不是小孩子了,還吵架,還說我們小不懂事。”

“我覺得很害怕……”有個女生說著眼睛就紅了。

其實,每個人都希望自己的父母肯定自己,也害怕被他們遺棄,如果在他們眼中最親密的兩個人也可以隨意分開,到底讓他們如何相信別人呢?

王惜航的媽媽站在教室門口,握著教鞭的手突然沒有了力氣,感覺自己的視線有一瞬間的模糊,她覺得自己有一些事情可能做錯了。

與此同時,站在教室後門的王惜航內心卷起了層層漣漪,曾瑤連拉帶拽地把他扯到講台,整個教室異常安靜,幾十雙眼睛緊緊地盯著他,他突然覺得整張臉都紅了。

“如果你們父母要吵架,或許鬧離婚什麼的,你們就把自己想法告訴他們,他們總說沒時間陪你,你就告訴他們你想跟他們一塊玩,不注意你們成績,就告訴他們你希望他們注意。離家出走,或許沉默對待什麼的,都隻能惡化你們之間的關係。”

王惜航說完看了他媽一眼,抿了抿唇看向大家說:“曾經我也厭倦嘮叨,受夠管教,產生過很強烈的逆反心理,想要逃避,逃開爭吵和束縛,就以為是逃離傷害了,其實逃避就是逃避,總有天要麵對。也許我應該早一點明白,那是我永遠的家。”

我估計她媽從他很小的時候就沒摟過他,當著全班的麵,他媽說了句:“媽沒考慮你的感受,對不起,以後再也不會了。”

班上的學生們默默地低著頭,有一些女生傳出了抽噎的聲音。我和韓初曉他們走出了他們班級。

王惜航對趙瀧說了一聲謝謝,衝曾瑤笑了笑,曾瑤握著我的手,我感覺到她的淚水在眼底打轉,她拉著我就跑了,韓初曉他們追上來。

曾瑤說,她覺得自己又長大了一點。

或許,我們每個人都沒有曾瑤體會到的深刻,我們每個人都握緊著自己的幸福,可以改變很多事,可是她的生命中,有一些事情卻已經徹底沒有辦法改變了。

所以,可以改變別人的,也是一種幸福吧?

其實,說父母不負責任的我,又何嚐不是任性地沒有考慮過父母呢?突然想起某次他們兩個吵架,我媽玩離家出走,我爸曾經跟我說過,他們吵架,我是可以勸的。沒有一個父母是鐵石心腸,那時的我卻並不懂得。

我們最後去廣場上喂鴿子,雪白的鴿子繞著圓形的噴泉有一些慵懶地起飛下落,顯得愜意極了。淺白色的流雲仿佛棉花糖般柔軟地在天空中變換著形狀,穿著可愛的公主裙的小女生快樂地吐著泡泡,小男生們則追追打打,仿佛精靈般頑皮可愛。

夏日的風帶著暖到發燙的氣息,吹亂我的長發,臉頰也仿佛在微微發熱,下意識地眯縫起眼睛聽著廣播傳來的歡快的音樂聲,我突然覺得很想笑。

不辜負每一片為我們遮擋灼熱的陽光的綠葉,微涼的感覺讓人覺得異常愉快。稠密的樹葉間篩下來的光斑仿佛夜晚天空的細碎星子,耀眼而炫目。可以這樣愜意慵懶地牽著手漫步走在大街上的我們,已經足夠幸福了。父母替我們創造了現在,我們必須要為自己創造未來。

無比短暫的暑假華麗麗地拉下帷幕,我們也迎來了高中最後一年。我還在為暑假的事情耿耿於懷,而易涼辰對我的態度也冷淡到了極點。我想他或許是和他那前女友和好了吧,反正他一直都這樣,沒有什麼貞操觀。無數次想起那個他背對著我的晚上,我就無數次地難過。

我不想讓易涼辰為難,也不想讓自己為難,於是刻意和他保持著距離。我是假裝和他保持距離,而他卻是真的要離我更遠一些。我覺得,如果那個時候他能對我好那麼一點點,或許我也會徹底原諒他吧,可是都沒有,他再也不會像從前一樣千方百計跟我和解了,就算我坐在他的身邊,我們也已經沒有辦法和原來一樣毫無芥蒂了。

由於各種原因,運動會和校慶合並,除文藝出演外,取消了徑賽,安排了趣味項目。

小胡的意思是三班放棄這種浪費時間精力的娛樂,全心投入學習,但是被全班拒絕,無奈之餘以學業繁忙為由,讓易涼辰和林愛晚表演鋼琴吉他合奏,其他人繼續學習。為此,我們偷偷憎恨了小胡好幾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