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任橋偉隱約感覺出有些不對勁,他看了秦燁一眼,然後略微疑惑地在青瓷耳邊低聲問了一句:“青瓷,這位先生說你朋友?”
白青瓷沉默不語,隻是直勾勾盯著秦燁。她被秦家收養的事情,公司根本沒人知道。她不知道該怎麼和任橋偉說,也根本不打算說。
倒是秦燁,忽然輕笑了一聲。眼中的輕蔑和諷刺瞬間一掃而光:“青瓷,這位先生是你朋友?”
竟然是和任橋偉一模一樣的問題。
白青瓷吸了口氣,沒有正麵回答秦燁的問題,而是轉頭看向任橋偉,語氣客氣而疏離:“任總,您先回去吧。今天真是麻煩你了!”
任橋偉眼神暗了暗,沒說話。
“任總,真的真的不好意思了。我回頭再感謝您,您先回去,好不好?”說到最後,白青瓷晶亮的眼中已經隱約帶了絲乞求。
她知道自己這麼卸磨殺驢相當的不地道,卻也實在沒別的辦法。她是有那麼點兒虛榮心的,不想讓任橋偉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勞改犯。而且秦燁在這裏,他留在這裏情況隻能更加複雜。
“好吧。”任橋偉終是不忍心讓她為難,沉默了片刻後點點頭,“有什麼需要隨時聯係我。”說完目光複雜地抬頭的看了秦燁一眼,放開她轉身下樓了。
白青瓷盯著他離開的背影看了兩秒,再次轉頭看向秦燁,就見他正一臉似笑非笑,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
兩個人目光相碰時他濃眉一挑,單手抄在西褲口袋裏緩步走下樓梯到她近前,然後不顧其他人的目光抬起另一隻收緩緩撫摸上她的臉頰:“怎麼,舍不得讓他走?”
“沒有。”白青瓷脊背上立刻爬了一層雞皮疙瘩,卻挺直了站在那裏沒敢動。
他低笑了一聲:“不是著急麼?”說著輕輕牽起了她手,“你父親這會兒差不多該手術結束了。走吧,上去看看。”
白青瓷跟隨秦燁到樓上的時候,白瑞祥手術還沒結束。
手術室門上的燈還亮著,外麵的走廊上冷冷清清的,隻除了四名穿著製服的獄警便再無他人。
其中有個中年男子是白瑞祥監區的管教,白青瓷以前探監和他打過不少交道,算是熟悉。
白青瓷第一眼就看見了他。頓時顧不得別的,一把甩開秦燁拉著自己的手,三兩步跑到他近前,機關槍一樣問了一大堆:“夏管教,我爸爸還好麼?他怎麼就從梯子上摔下來了?以後會不會落下殘疾什麼的?”
對方被她問得有點兒發怔,停頓一會兒後卻反問了一句:“秦總沒和你說嗎?”
“說什麼?!”白青瓷迷惑,他又不是獄警,有什麼和她說的?!
她懵在那裏,有些反應不及。
就在這時候,手術室門上的紅燈熄滅了。緊接著門一開,白瑞祥躺在擔架車上被人從裏麵推了出來。 白青瓷也沒心思在問些其它,幾乎是本能地轉身直接撲到父親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