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驀地一痛,仿佛被什麼東西擊中一般。
“但為君故,海枯石爛……”晶瑩的淚滴從眼角滑落,紅唇輕啟,她像是被什麼附身一般,低低念出了這句。
待到她回神,再次看向那白光交織成的屏幕時,那裏已經變成了一副歡快的場麵。
篝火閃動,觥籌交錯,人群歡舞。她看見一身黑袍的秦燁站在高台上,寬大的袖口上壓著金線,衣擺上的火鳥栩栩如生,振翅欲飛。她還看見一身紅衣的漂亮姑娘眉毛含羞,在眾人的注目下走上台階,一步一步,走向了秦燁。
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這是一場婚禮。
一場新娘並不是她的婚禮!
可為什麼她覺著秦燁的新娘應該是自己呢?!她明明是恨的他呀,恨到希望他粉身碎骨萬劫不複。
可是……為什麼……她心裏會這麼難過……
白青瓷感覺自己像是被鐵鏈勒住了喉嚨,心口處的痛感也越來越難以承受。
而白光織成的屏幕,似乎因為她的強烈不適而開始劇烈震顫,仿佛就要解體。
那上麵的人物越來越多,種種匪夷所思的畫麵開始跳動變幻。她看見那個隻有一麵之緣的古董店老板,他遞給了秦燁一杯茶。緊接著,那個身著白衣,和她一模一樣的女子出現在了。
寒光閃閃的匕首就在她手中,秀麗的眉目間不在是動人的明媚。她神色傲然,殺氣畢漏。
那天同秦燁成婚的姑娘忽然出現了,小腹微微隆起,儼然即將為人母。而白衣女子的臉,在看見她時瞬間扭曲。
圓月在她頭頂做了背景。皎潔的光下,她忽然精準無誤的將匕首射出,插進了孕婦的肚子裏。
那血腥的一幕驚得她渾身顫抖。而眼前的屏幕終於在她的情緒波動中潰散了。無數道白光像是有了生命一樣,同時向她的襲來。然後強行鑽入她的身體裏。
極致的痛苦在那一刻來臨。她終於支撐不住,在這虛無的幻境中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 ……
這不是G市今年最嚴重的一場車禍,但卻是影響範圍最大的。
除去那個無名無姓的炮灰貨車司機不談。剩下的兩個當事人,一個是G市第一望族秦家的養女。一個是嫡係太子,未來的秦氏掌門人。
救援人員趕到現場的時候,發現變形的車內,昏迷中的兩人依舊十指纏繞。男的渾身是血,女的下體出血不止,危在旦夕
有經驗的人一看就知道,那明顯是流產的症狀。
英俊,多金,單身,出身名門,能力卓著,無不良情史。從表麵上來看,秦燁已經滿足了一切優質鑽石王老五的條件。所以,除了廣大花癡少女外,他也一直是各大八卦媒體和街頭娛樂小報喜歡挖掘消息的對象。
所謂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而秦家的勢力再大,也無法堵住所有人的嘴。
於是,關於兩人的這一次車禍,以及衍生出來的各種猜想,G市的八卦媒體整整持續報道了一個多星期。
白青瓷是在昏迷了整整兩天兩夜之後醒來的。
因失血過多而導致的虛弱讓她視物有些模糊。好半天周圍的世界才漸漸恢複正常,卻在看清楚收在床邊的那個人時驀地愣住……竟然是秦勵。
她想要問他你怎麼在這兒,可張了張嘴,卻發現嗓子幹辣辣著火了一般,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別急。”秦勵衝她做了個安心的眼神,起身拿了一次性紙杯倒了小半杯溫水過來遞到她嘴邊,“你先別喝,一點一點潤著。”
白青瓷依言伸出舌頭,一點一點舔著杯子裏的水。那動作,倒有點像是小動物。
秦勵看著她喝水的樣子忽然笑了出來,笑過之後,他忽然歎了口氣:“青瓷,這一次,你和我哥可真是撿了條命。”
白青瓷舔水的動作一頓,而後偏頭躲開嘴邊的杯子,嘶啞著嗓子開了口:“他……他怎麼樣了?”
“在隔壁病房,今天早上醒的。他的外傷比你嚴重,不過沒有致命。但是……”秦勵頓了頓,還是咬咬牙說出了後麵的話,“青瓷,孩子……沒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