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秦勵聽不太清楚她說的內容,隻是眼前的人讓他覺著有些不同以往,“青瓷,你剛剛在說什麼。”
“沒說什麼。”白青瓷回眸衝他淡淡一笑,剛剛的高深莫測一掃而光,“秦勵,你剛才說任我處置,是發自內心的麼?”
她忽然繞回這個話題,讓秦勵怔愣一下。隨即他便無比真誠篤定地點點頭:“是。青瓷,我是認真的。我可以現在就去自首!”
白青瓷卻輕聲笑了出來:“我不需要你自首。你現在可是美國國籍,你去哪裏自首?就算案件重新追查,麻煩的也不是一星半點吧。”
秦勵麵容沉重,一陣默然。
白青瓷無所謂地笑了笑:“其實我還沒想好該讓你做什麼。這樣吧,你姑且先欠著,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秦勵深吸口氣,再次鄭重點頭:“好。”
“不過你要記著,這是你給我的承諾。如果你違約,我會讓你明白什麼叫做因果循環。”
秦勵因著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某些東西心底一涼。
白青瓷歎了口氣,整個人有些疲憊:“你送我回去吧。我有點累了。”
白青瓷的外傷並不算重。可車禍加流產,卻也讓她的身體虛弱到了極點。
營養針一瓶一瓶下去,始終起色甚微。
自從白瑞祥入獄之後,白家就什麼來往的親戚朋友了。白青瓷住院的事一直是瞞著白瑞祥的,所以這些天以來,基本都是秦勵在照顧她。
偶爾秦瑤會來,帶一些新淘到的小玩意兒,或者新發現的零食,陪她聊聊天解解悶。
如果說秦家還有誰對她的好是不摻雜任何雜質的,白青瓷覺著大概就隻有秦瑤了。憑心而論,秦瑤是真的把她當成了自家姐妹。
那天在秦燁病房外悄悄離開後,她再也沒提起去看他。而秦燁也從沒來過這邊。他的腿骨折了,據說目前連翻身都是問題。
秦勵現在成了雙向間諜。每天來往於兩人的病房,互相彙報對方病情和恢複情況。
白青瓷不知道秦燁聽他說起自己時是什麼反應。可秦勵每次和她彙報完,她都隻是淡淡地“哦”一聲,就沒了下文。
反正她知道他死不了。
因為她沒死,他就一定還活著。哪怕千年萬年。
這段時間秦正聲來看過白青瓷幾次,每一次她都在裝睡。因為懶得應付。從始至終,這所有的一切隻是她和秦燁之間的恩怨,她不想和其他人多說什麼。
而白瑞祥則是在女兒入院一個多星期之後得知事情真相的。
秦燁和白青瓷雙雙出事入院那天晚上,秦勵就和白瑞祥編了一個相當狗血爛俗的理由。他說白青瓷公司有事,被派去外地出差了。因為走得急,所以沒來得及和他打招呼。而且項目很重要的,公幹期間,手機上繳。
白瑞祥在監獄裏呆了十來年,雖然思維有些木訥,性格也變得小心翼翼。可他怎麼也還沒傻到底。更何況秦勵這套說辭漏洞百出,就算他一時轉不過彎,可一天兩天總能發現不對。
紙裏包不住火是必然的。
白青瓷不知道關於這次事情的始末,她父親究竟知道多少。好在白瑞祥並沒有問什麼,反而還溫柔慈愛地開導她。
這讓白青瓷釋然許多。
縱使她這次在生死線上徘徊了一次想起了許多過往,縱使她不單單是白青瓷。可血濃於水的骨肉天性無法改變,她不願意看到白瑞祥難過。哪怕他的不知情是裝出來的也好。
粉飾太平,總好過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