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多線追蹤
春海市到了11月,天氣就變得令人難以捉摸,有時上午還陽光普照,下午便冷風蕭蕭,忽冷忽熱讓人覺得很不舒服。隻是誰也沒想到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會來得如此早,整座城市一夜之間便被皚皚白雪覆蓋,氣溫也驟然降至冰點。
根據上級有關部門下發的文件精神,冬季降雪後,各機關、駐軍、學校、團體、企事業單位,要負責對本單位以及周邊相關地段的積雪及時進行清理,所以每逢降雪,支隊裏所有人員,無論職位高低,都要放下手中的活兒參與掃雪。
不過這個早晨,大雪造成的交通擁堵,使一部分人並沒有按時來到隊裏,像方宇趕到時,支隊大院裏的雪已經掃完一大半。他倒是挺有眼力見兒,一上來便主動搶下程巍然手中的大掃帚。程巍然也未多推讓,拍了拍手上和衣服上的浮塵,然後問道:“何剛那邊的情況複查得怎麼樣?”
“已經調查完了,正想著今天早上向您彙報。”方宇一邊用力揮動著手中的掃帚,一邊答道,“給何剛做證的那兩人都有正經工作,一個在銀行,另一個在軟件公司。我們分別走訪了他們的社會關係和單位同事,總的來說都屬於老實人,在單位工作表現都還不錯,平時的主要消遣就是打網絡遊戲,感覺兩人沒有理由也沒有膽量給何剛做偽證。而且我還特意找網警鑒定了何剛的電腦,證實案發當晚何剛登錄網絡遊戲所使用的IP地址確實就是他家裏的,應該可以徹底排除他的作案嫌疑。”
本來大家都在埋頭掃雪,程巍然一帶頭聊起案子,徐天成便也衝馬成功問道:“老馬,你那邊還沒消息?”
“沒呢,擔心寧時輝用假身份證,我們是拿著他的照片挨家旅館、酒店查問的,結果都說沒見過他。”馬成功應道。
一旁的馮強有些泄氣地接話說:“咳,我估計他早離開春海了,他能坐黑長途客車來,當然也能坐黑長途客車走。”
現有線索一一中斷,情況有些被動,程巍然皺著眉,臉色不大好看。沉默了一會兒,他抬起頭,視線掃過方宇和馮強,用手指點點兩人:“你們倆去查個人,是個前科犯,鑒定科那邊在單業成家裏篩查出他的指紋,具體資料我讓劉姐放你們桌上了。還有,單業成手機的通話記錄、財務收入支出情況,以及注冊在他名下的轎車的使用情況都要查清楚,爭取盡快把他找出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恐怕你們找到的會是一具屍體。”說話的是剛剛湊過來的法醫林歡,“DNA鑒定有結果了,肯定了屋內遺留的血跡與單業軍的親緣關係,也就是說血跡全部來自單業成。而一個人身上大約隻有4000cc的血液,以現場遺留的血量和跡征來看,理論上說單業成應該已經死了,而且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死了,案件便又複雜了。”接話的是小臉凍得通紅的戚寧。
“你不老實在局裏掃雪,跑來幹啥?”徐天成打趣道。
“我們早幹完了,哪像你們這偷懶耍滑的。”戚寧笑笑回應,又搖搖頭,一臉無奈地感慨道,“我就是想來問單業成家的勘驗結果,這單業成要是死了的話,就很難打通鞠豔麗這條線,趙元生的案子又得另尋方向,真是沒一件順心的事。”
看來是兩個案子又麵臨“瓶頸”,在場的人便都不吭聲了。程巍然四下看看,揮揮手。“行了,差不多了,都回去幹活兒吧。”走過戚寧身旁,程巍然輕聲道,“走,去我辦公室。”
見程巍然情緒不高,戚寧當場也沒多問,憋到辦公室,迫不及待地道:“怎麼了,啥事?”
“何玉婷的案子,不能在寧時輝這一棵樹上吊死,同樣我們也不能再拘泥於所謂的激情殺人作案,你有什麼建議?”程巍然直奔主題道。
“這案子看起來挺簡單,實則不然,這兩天我還真琢磨了一下。”戚寧思索著說道,“單從案件行為特征上看,存在太多的矛盾點。第一個矛盾點,凶器的選擇和殺人方式帶有隨機性。那麼天台拋屍,咱們先前分析過可能有兩種動機:一個是來自與吳爽有利益相關的人對何玉婷的報複;另一個是所謂的城市獵人在清除社會上具有道德缺憾的人群,而這兩種動機都代表著預謀犯罪,與我剛剛說的隨機性對比,顯然是個矛盾點。
“第二個矛盾點,就是先前咱倆討論過的,凶手徹底清理了現場,意圖想裝作在那間屋子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卻又把屍體明目張膽拋在公共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