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蔣係黃埔生最後的結局(2 / 3)

剛被俘時,黃維非常不服氣,認為兩軍對陣,各為其主,誰勝了誰走運,誰敗了誰活該。因而不僅向收容人員隱瞞自己的真實姓名,還拒絕在勸降信上簽字。當時他冷冷地對解放軍幹部說:“我最大的錯誤就是打了敗仗!”當解放軍幹部給他拍照時,他故意掉過頭去,使相照不成。

不久,黃維被押送到河北省西部井陘的解放軍華北軍區政治部軍法處看守所,並單獨關在一間屋子裏。此時的黃維是心灰意冷,萬念俱滅,確信自己必死無疑。他非常清楚自己的罪惡。早在1932年至1935年間,他曾多次參加對江西紅軍的“圍剿”,在這次淮海戰役中,他又指揮他的12兵團與解放軍進行激烈的對抗,雖然被解放軍全殲,但亦使對方受到嚴重損失。對於這種人,共產黨能輕易地饒他的命嗎?

然而,事情的結果卻大大出乎黃維的意料,解放軍不僅沒有把他殺掉,相反,在生活上還給他以優待。在這個看守所裏,工作人員不論職位高低,都是以小米、玉米和南瓜為主要食糧,每月隻能吃一次麵粉,而黃維每星期可吃到5斤麵粉,幾乎每頓飯都有三菜一湯。如此懸殊的區別,使黃維百思不得其解:共產黨為何這樣對待誓死與他們為敵的戰犯?

黃維對共產黨的寬大教育政策一直持懷疑態度,根本不相信共產黨會寬大自己的敵人,認為“所謂寬大政策不過是欺騙宣傳而已”。因而在思想上有抵觸情緒,在行動上也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甚而至於常有越軌之舉。

一天,管理所組織戰犯們學習有關四大家族剝削壓迫勞動人民的書籍,並進行座談,黃維竟反感地說:“按照書上說的,國民黨的銀行都是蔣介石一家的,那麼共產黨的銀行就都是毛澤東一家的了!”

黃維話音剛落,立即遭到全組人員的反對,大夥兒令他寫出書麵檢討。黃維立即坐在桌前寫了起來。有人湊過來想看看他寫了些什麼,哪知看到的卻是這樣兩句詩:“龍困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

這下可激怒了大家,組長、副組長等人首先向黃維撲了過來,黃維也不甘示弱,起身就與他們對打。由於黃維用力過猛,一個沒留神摔倒在地,把臉都磕破了。值班的管理員聞訊趕來,才平息了這場“惡鬥”。

從1952年開始,黃維先後患了肺結核、淋巴結核、腹膜結核、精囊結核、副睾結核等疾病。這位當年指揮千軍萬馬的國民黨高級將領,如今失去了當年的傲氣,臥倒在病床上。由於急性腹膜結核和腹膜炎所引起的嚴重腹水,使得他的肚皮和雙腿腫得又高又亮。當時他被送進了公安部的職工醫院(即現在的北京複興醫院),並住進了單人病房。為了使他的病得到控製和有效的治療,在國家經濟困難特別是青、鏈黴素隻能夠進口的條件下,公安部的衛生部門不惜一切代價派出專人到香港、澳門為他買藥。

1956年,黃維終於戰勝病魔,獲得了新生。眼前的一切使他的心靈深深地受到了震撼。他輾轉反側,想起了解放前,國民黨是如何對待共產黨和監牢裏的犯人的。他想到自己,若仍在國民黨軍隊裏,生了如此重病又該當如何?能受到像今天這麼好的照顧嗎?我黃維當年殺人如麻,可以說是共產黨的死敵,可共產黨又是如何回報我的呢?黃維此刻才真正感受到共產黨的心胸是多麼寬廣,他們對國民黨戰犯是多麼的寬大和真誠。這一切與自己所曾效忠過的國民黨的所作所為形成多麼鮮明的對照!如此看來,我還有什麼理由與共產黨繼續過不去呢?漸漸地,他好像變了一個人。

康複後的黃維又回到了功德林戰犯管理所。因他身體不好,被安排半日象征性勞動半日學習。後來,多數戰犯都轉到了距北京40公裏的秦城農場去勞動,黃維和其他幾個有病的戰犯仍留在功德林養病。

1975年3月19日,是黃維一生中最難忘的日子。這一天,中央召開了隆重的宣布對全體戰犯特赦的大會。特赦後,71歲的黃維從撫順回到北京,受到黨和國家領導人的親切接見。黃維代表全體特赦人員宣讀了致毛主席和黨中央的感謝信,並表示要努力為祖國的社會主義建設事業多做貢獻。

之後,政府馬上安排黃維與妻子兒女團聚,並讓他當上了全國政協文史專員,每月工資200元,還給他安排了新家。1978年3月,根據周恩來總理生前的指示,黃維又被推選為全國政協常委。

1989年3月20日,黃維因心髒病突發,在北京病逝,終年85歲。

蔣家太保、貼身衛士俞濟時

俞濟時是蔣介石的心腹愛將,自1924年考入黃埔軍校開始追隨蔣介石,為蔣鞍前馬後內外奔波,可謂鞠躬盡瘁,當然俞本人在這期間也得到了別人難以企及的地位和權勢。俞濟時曾任第74軍軍長、第19集團軍副總司令、軍事委員會委員長侍從室侍衛長,第36集團軍總司令等要職,是蔣介石眼裏的棟梁之材。

國民黨在大陸失敗後,俞濟時隨蔣去了台灣,1949年8月任國民黨總裁辦公室總務主任,仍兼侍衛長之職,翌年3月任“總統府”第二局局長及戰略顧問。以俞濟時的背景和資曆,按照趨勢他肯定會成為台灣政壇舉足輕重的人物,但事實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俞濟時於1951年卸侍衛長職,次年辭第二局局長職,1956年以後,俞濟時被排擠出侍從室,隻好去做“總統府”國策顧問的冷板凳。

蔣介石敗退到台灣之後,啟用新人,有意冷落那些曾經叱吒風雲的人物,以期重新整頓國民黨。俞濟時辭去侍衛長和局長之職或許與此有關,但這些卻沒有影響到俞濟時在國民黨中的地位。若深究俞濟時失掉權勢的原因,我們還得從1955年發生的一次離奇且極富戲劇性的事件說起。

1955年6月初的某個晚上,俞濟時在家擦拭自己的配槍時,不小心槍支走火,子彈擊傷了他的大腿。這件事已經讓人有些難以置信,一個久經沙場的將領怎麼會如此大意致使槍支走火呢?僅僅就這件事而論,估計蔣介石心裏就要怪他老邁昏庸、難堪大任了。可偏偏第二天的上午,在台灣南部有一場由陸軍指定單位參加的軍事演習,蔣介石準備親自前往現場校閱。按照慣例,隻要是蔣介石要參加的任何重要場合,俞濟時都要事必躬親,親自前往現場督導警衛安全事宜。但俞濟時剛剛受了槍傷,自然不便前往。然而就在俞濟時受傷的那天夜裏,蔣經國手下的政工特務們宣稱他們提前破獲了一個有軍人和外國勢力設計的“叛變”計劃,根據這個計劃,在演習當天演習部隊的炮口都是朝向司令部閱台的,而那時俞濟時又因為槍傷請假,不能出現在閱台上。當時特務們破獲的所謂的“叛變”,也就是當時轟動一時的“孫立人兵變”的一連串案件的開始。

孫立人很快就被拘捕,準備接受審判,做夢也想不到會和孫立人事件扯上關係的俞濟時,自然也難逃厄運。事情就是這麼巧合,這每一件事情看起來都是很有邏輯地、緊密銜接著發生的,不僅俞濟時對此感到一頭霧水,就連蔣經國也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是俞濟時用了苦肉計,以自傷為“叛變”製造良機。但是俞濟時因槍傷的確不能和往常一樣親臨現場督導,更是險些造成蔣被刺殺的結果,就算他不是孫立人一夥的,也算是玩忽職守了。據蔣介石的貼身侍衛回憶,不僅蔣經國的手下的特工們如此推理,就連蔣經國也向蔣介石說:“天下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什麼時候不好槍支走火,偏偏您第二天一大早,就要去校閱演習的前夕,發生槍支走火,更不可思議的是居然還打傷了大腿,您看這合情理嗎?是不是要借故不到會場,故意使出的一計苦肉計……”

長期以來,蔣介石對俞濟時的忠心是沒有懷疑的,但是聽到大家都是如此推斷,他心中的天平也開始一點一點地發生著偏離。當時蔣介石正在著力培養蔣經國做接班人,而這次蔣經國能夠運用自己培植的力量破獲孫立人案,讓美國人的陰謀落空,這是天大的功勞,蔣介石心中自然十分高興。於是蔣介石對蔣經國的建議無不應允。在這個大背景下,不論俞濟時做何解釋都是多餘的了,出事的當天,他沒有到現場是事實,況且一個玩了一輩子槍的人竟會在擦槍的時候走火,這是不論怎麼解釋也不會令人信服的。從這次事件之後,俞濟時逐漸被迫離開了侍從室的核心領導地位。不過,蔣介石還是給他安了一個上將軍銜的“國策顧問”,作為對俞濟時戎馬一生、盡忠職守的安慰。

俞濟時在這件事上麵自然有說不清的地方,但蔣經國為什麼要抓住這個機會窮追猛打呢?究其原因,無非是蔣經國為了培植自己的實力而清除阻力。國民黨敗退台灣之後,蔣介石有意扶植太子,而蔣經國此時也做好了接班的心理準備。1951年,蔣經國正在積極籌備政工幹部學校,他需要一批馬上就可以派上用場的人馬,於是他首先想到了俞濟時手下的侍從室年輕侍衛人員。這些侍衛人員經受過專門訓練,沉著冷靜見多識廣。蔣經國想把這些人變成政工幹部學校的第一期學生,這樣不僅有利於幹校的運轉,更能把這股勢力轉為自己所用。蔣經國經過深思熟慮的這個建議,被俞濟時一口回絕了:“蔣總統的安全最重要,如果侍衛人員給你調去幹校當學生受訓,那麼官邸的安全勤務誰能負責?”蔣經國在俞濟時這裏碰了壁,頓時感到像俞濟時這樣從大陸過來的手握重權的人,實在是他前進道路上的巨大阻礙,如果遇到機會,該搬動的就需要搬動一下了。可巧幾年後發生的演習前俞濟時走火自傷的事情,蔣經國自然要借機搬掉俞濟時這塊擋路的大石頭了。

蔣介石要傳位給蔣經國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俞濟時在這大勢麵前卻不能及時轉向,還是一味地隻對蔣介石盡忠。即便老蔣知道俞濟時的一片赤誠,為了給小蔣開辟一條坦途,也就不得不把他打入冷宮了。

流落海外的無能福將劉峙

劉峙,是何應欽、蔣介石忠實可靠的心腹將領,素有北伐中的“福將”、中原大戰中的“常勝將軍”、抗戰中的“長腿將軍”和解放戰爭中的“敗將”之稱。

抗日戰爭時期,蔣介石的心腹將領劉峙被人譏為“長腿將軍”。這個“稱號”是如何得來的呢?原來,盧溝橋事變後,劉峙被任命為第一戰區第二集團軍總司令,率部進駐保定,防守平漢路沿線。不久,日軍沿平漢路大舉進犯,以一部分兵力由固安渡過永定河,進攻第二集團軍右側。劉部在少量敵軍的追擊下,不戰而退,一路南逃。固安、琉璃河、源州相繼失守。逃到保定郊外,劉峙擺出與日寇決戰的陣勢,但兵力配備尚未就緒,即遭敵機和炮火狂轟濫炸,軍需物資和作戰工事盡被炸毀。很快保定又落敵手,劉峙率殘部再次往南狂逃數百公裏。石家莊、邢台、邯鄲、安陽等重地相繼失陷。不得已,劉峙隻好奉命將指揮權交給商震等將領。此次潰退,劉峙名聲大振,“長腿將軍”之名不脛而走。

1948年5月,何應欽擔任國防部長後,任命劉峙為國民黨徐州“剿總”總司令。任命下達後,國民黨內議論紛紛,有人說:“徐州乃南京的北大門,應派一員虎將把守。不派一虎,也應派一狗看門,今派一隻豬,眼看大門會守不住。”解放軍魯南軍區司令員張光中也在臨城貼出傳單說:“國民黨在徐州,來過三個大將,前年來的叫薛嶽,打了敗仗撤掉了。去年來了顧祝同,庸碌又無能,我們把他趕走了。今年來的叫劉峙,也是有名的大笨豬,我們要想生活過得好,就要勇敢上前打進徐州去殺豬!”

果然,淮海戰役開始前,劉峙自恃徐州周圍聚集了大批蔣軍的“王牌”部隊,認為解放軍“吃不掉,啃不動”的。還大言不慚地說:“王耀武手裏丟了濟南,不久一定要在劉峙手裏把濟南收複,使共產黨得不償失,嚐嚐我的厲害。”11月6日,人民解放軍發動聲勢浩大的淮海戰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殲滅黃百韜兵團和黃維兵團,生俘劉峙的“剿總”副總司令杜聿明,斃、俘、降敵55.5萬餘人,取得戰役的輝煌勝利。蔣介石恨劉峙無德無能,貽誤大局,下令撤銷其徐州“剿總”的職務。

北伐時,國民革命軍一師和四師共同攻打武昌城。葉挺指揮獨立團敢死隊,冒著吳佩孚軍隊從城上射下的猛烈槍彈,逼近城牆,樹起四個梯子。但衝上城去的敢死隊員大都中彈犧牲了。後繼者多次猛衝,均無法攻破城防,第二天清晨,攻城副司令陳可玨打電話給葉挺,說據第1軍第2師師長劉峙報告,他們部隊在雞叫前已攻進城了,要葉挺趕快率部入城。於是獨立團向大東門迸發,走近城門時,隻見城上守軍仍是吳佩孚的軍隊,不是劉峙的第2師。葉挺立即跟軍部聯係,了解真相。經幾方對證,麵紅耳赤的劉峙才不得不承認:估計葉挺的獨立團一定會攻進城,為了假冒自己的2師是先攻人城的,搶得頭功,於是捏了個謊說2師在雞叫前已進城。葉挺當時氣憤地說:“劉峙這樣做,不僅有假造軍情之罪,而且有陷害同誌之咎。”

抗日戰爭初期,一次,蔣介石決定在開封召開軍事會議。這下忙壞了身為第一戰區副司令長官的劉峙。他召集幕僚商議如何布置警戒,如何保護蔣介石的安全。有一位聰明的軍師建議發假警報。這樣一來,大家都進入防空洞,便可以徹底做到肅靜回避了。劉峙連稱:“妙!妙!”

蔣介石座機來臨前,空襲警報果然使大街小巷空無一人。然而,昏頭昏腦的劉峙卻忘記通知防空部隊。白崇禧的座機先到,蔣介石的座機尚遠,突然,高射炮劈劈啪啪從四麵打來。白崇禧以為是日寇已經占領開封,急命座機掉頭高飛,同時用密碼與地麵聯絡。這時劉峙才想起尚未通知防空部隊,急忙抓起電話,命令停止射擊。

知道自己闖了大禍的劉峙在侍衛的推搡下,戰戰兢兢失魂落魄地來到蔣介石麵前。蔣介石看到劉峙那副可憐相氣消了一半,問他:“開炮打我座機是何用意?”

劉峙趕緊申明原委。結果蔣介石隻罵了聲“糊塗”即了事。

劉峙一生不抽煙、不喝酒,也不參加賭博,但他貪財,經常利用太太同所部的軍需處長、會計科長等串通一氣,策劃搞錢。他克扣軍餉,貪汙撥款,收受賄賂,販賣煙土,幾年間積聚起巨額財富。從1928年起,先後在南京、上海、蚌埠、新浦、漢口、長沙、南昌、吉安、九江等處購買了大批房產、地皮和鹽井、鹽田,價值約500萬元(現洋)以上。為掩人耳目,這些產業大多用其太太楊莊麗的名字注冊,有些幹脆用化名注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