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現在的教育,就是腳踩西瓜皮向前,滑到哪兒是哪兒!從來也沒個明確的目標。”
正真實的狂歡著,老師們便走了來。大家瞬時像簽了保密協議似的,都閉口不說了,忙端著酒杯站起。老師們大概也聽到了點這裏的內容,但並不細問,一笑而過罷了。劉意自然也就跟著眾人向他們敬了酒。其他人還不在意,倒是老袁又悄悄附耳對劉意說:“以後你要成不了才就不要回來見我。”
劉意聽完這辣辣的酒話,卻隻有酸酸的感動。
老師們之所以這麼急是因為想先走;原因恐怕無外乎補課或養足精神後補課。同學們卻大都戀戀不舍,還在邊喝邊笑邊玩著,有的甚至在一旁打起了牌。
天下沒有免費的聚餐。管衛見時候差不多了,便一個一個地收起錢來。其他人都還好,獨有馬哈仗著酒勁兒,拍著圓桌,十分不滿起來:“什麼?要150?怎麼不去銀行搶的呢?又沒吃什麼東西,憑什麼這麼貴?”
錢未收到手就少不得要低三下四些。管衛隻好耐心解釋說:“不單單是飯菜錢,還有這幾箱酒錢,還有這舞台這點唱機都要錢。”
馬哈漲紅著臉,還在叨叨地說個不停。鄰桌的李亨因平時跟管衛關係還比較好,又實在受不了馬哈的小氣,便冷笑道:“你要是嫌貴當時就別來啊,都吃飽喝足了還埋怨個屁!”
那邊張丹見李亨說的話正合己意,心裏又有些念舊,便也跟著他一起嘲笑馬哈道:“唉,也實在怨不得他;要怨呀,也隻能怨他爸他媽。”
馬哈聽李亨辱罵自己尚可,再聽張丹竟敢笑貶自己的父母,頓時火冒三丈,猛一拍桌子跳起,扯著嗓子衝她吼道:“你個拜金賣笑女說什麼?有種再說一遍!”剛吼完這話,想到心酸處,眼淚都流了下來。
劉意是第一次看到馬哈哭,忙站到他身後,握緊他的肩頭,一則防止他亂來,二則也表示對他的無聲支持。
管衛見事態急轉直下,便不住地在一旁說著些圓場話以緩和氣氛。張丹見馬哈這般聲嘶力竭,都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哪還敢再回話?隻得恨恨地撇頭哼著。
那邊段萍見狀也趕過來了,並按著向來的公正原則,各勸慰了雙方幾句,企圖息事寧人。馬哈向來怵段萍,便隻得忍氣坐下;但已淚流滿麵。李亨哪吃這套?他輕蔑地衝著段萍冷笑:“你個老處女算個什麼東西?也配來管我?我以前看你是班長,便賞給你點麵子,你還真就蹬鼻子上臉了!”
段萍瞬間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劉意見狀,心潮起伏,剛想要出口,沒想到坐在一角的吳理率先發話了:“我們這些人就再不是東西,也都還是憑借自己的本事上大學的;而不像某些人,隻會靠家裏的關係。實際呢,半點能耐也沒有。”
吳理當然認為自己的這話是戳著了李亨的短處,可李亨既然能坦然接受,也就很不覺得這算作什麼恥辱;反倒還從容一笑:“呦,我當是誰在那兒放臭屁呢,原來是咱們班學習最好的吳大呆子呀!對,我就是靠家裏,怎麼著,你有什麼哈欠打?如果沒有,就請快把你的菊花爛嘴給閉緊吧!別他媽在這兒給我丟人現眼!”
顯然,吳理那強大的邏輯在李亨這兒完全無法施展。他也隻得咬牙忿恨道:“對於你這種不知廉恥的人,我實在無話可說!”
大多數人都開始指責李亨,張丹卻在一旁幫他說話。可由於此時李亨已被四麵圍攻,故心裏滿是攻擊欲;他又生怕別人借此認為自己吵架還要靠個女人幫著,便又回罵張丹道:“什麼時候又輪到你這個賤人說話了?別以為說幾句場麵話就能從我身上得到什麼!以前我不過見你還有幾分姿色,玩玩你罷了,你還就當真了?醒醒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