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羊店內一片混亂,桌椅案板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杯碗盤碟碎了一地。然而這場戰鬥卻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激烈,幾個富家公子從小嬌生慣養,哪裏打過什麼架,幾個年齡小點的隻躲在牆角哇哇大哭。
那位朱大公子雖然會點拳腳,也被柳逸玄死死抱住動彈不得,王子純和升官上去就對他拳打腳踢,這朱達昌也是一通烏龜王八拳,掄到誰身上誰就跟著倒黴。一夥人糾纏在一起,不分敵我,死纏爛打。旁邊的群眾倒是興趣濃厚,讓這幫富家子弟狗咬狗去吧。
打鬥和哭喊聲很快引來了巡街的捕快,五六個身穿官服的捕快快速地衝上了酒樓,為首的一個捕頭大聲喊道:“都給我住手!”
一群少年聞聲乖乖地都鬆開了手,看著那個捕頭。這捕頭姓張,人稱“捕頭張”,專門負責東城區這條大街的治安,一聽說有人在孫羊店鬧事,就急忙著趕來了。看到是一群少年在打群架,也就沒了顧忌,要真是江湖上的好漢喝醉了酒來發酒瘋,他肯定不敢上來。
他指著這群公子哥,大聲訓斥道:“看看你們這些人,一個個穿的人模人樣,竟然光天化日打架鬥毆,無視大宋律法,無視本捕頭的存在!”
那位朱達昌忙走上前來,說道:“我是當朝太師的公子,是他們幾個要鬧事,我們才打起來的。”他指了指柳逸玄。
張捕頭一聽是太師的公子,心裏立馬產生畏懼,忙笑道:“原來是太師家的公子,小人失敬了!”又轉臉問柳逸玄他們“你們是誰家的小哥?竟敢跟太師家的公子打架!”
升官忙走過來對他說:“我們老爺是當朝相國柳大人,這位就是柳相國的大公子!是他們幾個調戲歌女,我們公子才抱打不平的!”
捕頭張一聽是相國家的公子,那也得罪不起,幹脆自己不管了,全都帶到衙門再說,讓他們各自的老爹來管他們的事吧,於是說道:“我不管你們是太師的公子也好,宰相家的公子也罷,在這打架鬧事就歸我管,統統給我帶到衙門裏!”
幾個捕快將這夥少年驅趕著去了玄武街的開封府大堂,引得一群百姓紛紛前去看熱鬧,打架的時候還有十七八個人,這會子來到衙門還有十個人,一路上跑了七八個,都是幾個小廝跑家裏報信的。柳逸玄身邊的發財一見官府來了人,也偷偷跑出了孫羊店,直奔相國府給柳安國報信去了。
開封府尹叫李用,是個為官多年的老滑頭,一聽說是宰相家的公子跟太師家的公子打架,便覺得有銀子可賺。他走下大堂,對各位公子一一施禮,說道:
“各位公子爺,下官有禮了,本來你們打架,也不是什麼大事,可是你們砸壞了人家的桌椅板凳,我也得給人家一個交代不是?但是一邊是相國和太師,一邊又是大宋律法和開封府的百姓,這讓下官實在為難啊,要不這樣,下官先派人到你們各自的府上報個信,讓令尊大人過來給下官個指示!”
柳逸玄說道:“要什麼指示!他們調戲歌女,許多人都能作證,你就按照律法,該怎麼治就怎麼治!”
李府尹笑道:“柳公子說的有理啊,但是你們聚眾鬥毆,擾亂京城治安,不論是什麼原因,按律每人都要先打二十大板,不知柳公子可否知曉啊?”
“什麼?每人都打二十大板?有沒有搞錯,是他強迫歌女在先,我是路見不平才出手相助,幹嘛連我也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