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完顏吉列駐守濮陽之後,原來的濮陽知府衙門就成了他的臨時王府,雖然比不上涿州王府那樣奴仆成群,但也歸置的豪華整齊。
完顏雪兒帶著柳逸玄要去到飯堂用膳,這間飯堂就在府衙大院的西廂,離著院子不過三、四十步,府衙裏的家丁奴仆一見郡主過來用膳,忙上前過來招呼,這郡主有兩個平日裏使喚的小丫頭也匆忙過來伺候。
柳逸玄和小六在雪兒的後麵緊緊跟著,可剛到了飯堂門口就被兩個把門的小兵攔住了。
“你們是幹什麼的,這裏是王府的飯堂,豈是你這種人能進的?”
這郡主聽到有人攔住他們二人,忙過來對小兵說道:“讓他們進來吧,他們是我請來的客人。”
這小兵聽了郡主的吩咐,也不再阻攔。柳逸玄瞪了那小兵一眼,低聲罵道:“什麼東西,狗仗人勢!”
府裏的家丁忙著搬過來桌椅板凳,在飯堂的正中間放好,又拿出些杯碗盤碟,在桌麵上一一擺放齊整,兩個丫鬟又取出一雙象牙筷子和一柄割肉的尖刀,將它們擺在雪兒的麵前。
完顏雪兒又對下人們說道:“給他們兩個也備下些酒肉,讓他們吃飽喝足。”
幾個家丁聽了吩咐,又搬過來一條矮一些的幾案,拿出兩雙碗碟擺在案上。那幾案就擺在離郡主五步之外的靠近門口的地方,兩雙碗碟也是些粗糙的瓷具。
柳逸玄見幾案太矮,總不能弓著身子吃吧,就對旁邊的家丁說道:“麻煩這位大哥,給我們拿兩個凳子來!”
“拿什麼凳子?蹲在地上吃就是!”這位家丁見是兩個宋人,哪有什麼好臉色。
“蹲在地上怎麼吃啊?一會兒腿不得蹲麻了呀!老子又不白吃你們的飯,是你們郡主讓我過來的,要不然我才不稀罕來呢!”
“你?…”這家丁本想罵他兩句,卻見郡主在旁邊發了話。
“行了,給他拿兩條凳子就是,別讓他在這嚷嚷!”
這家丁一時無奈,隻是用腳踢過來兩隻矮凳,柳逸玄將凳子扶好,一屁股坐在那裏,隻等著上飯。
柳逸玄此時早已餓的兩眼發慌,因為趕了一夜的路,這會子早已又累又困,等了一會兒不見上飯,連忙又來催問:
“什麼時候開飯啊?怎麼等了半天還不見上菜?要是菜沒做好,先上點點心也行啊,我都餓壞了!”
柳逸玄邊說邊往後麵的廚房裏去瞧,因為那裏飄來的一聲飯香,引得他肚子咕咕直叫。
完顏雪兒見他在底下吵吵嚷嚷,連忙訓斥道:“你叫喚什麼呢?再等一會兒不就來了?瞧你那點出息,餓死鬼托生的?”
柳逸玄聽了她的話,也沒力氣跟她吵,藐視了她一眼也就沒理她,這時候就見幾個家丁拖著盤子從後房裏出來,頓時一股佳肴的香味傳了過來。
幾個家丁自然是先給郡主上菜,他們把精心準備的佳肴一樣一樣的擺在郡主前麵那張大桌子上,看得柳逸玄和小六直咽口水。最後又見一位下人把一條剛烤好的羊腿端了上來,那酥脆焦黃的肉質看得柳逸玄恨不得跑上去咬一口。
“怎麼回事啊,你們就是這樣待客的?不先給客人上菜,隻管自己的吃喝,太沒禮數了!”
幾個家丁見他吵吵鬧鬧也沒理他,把郡主的飯食準備齊全之後才給他二人上菜。
郡主的菜肴三四個家丁跑了五六趟才送齊全,柳逸玄的早餐一個家丁單手就托過來了。這家丁將手上的托盤輕輕放下,還用一種輕蔑的眼神瞅了他一眼,柳逸玄哪裏還有心思顧及他的眼神,直起身子瞪著眼睛往那托盤上去瞧。
“我靠,你們這是打發要飯的呢!就給我們這兩個素菜?還不夠我塞牙縫的呢!趕緊上點葷菜,不然我吃不飽!”
柳逸玄一看托盤上隻有兩盤小菜,一青一白,竟是些青菜和豆腐,這哪能吃得飽?
“你嚷嚷什麼呢?有的吃就不錯了,真不懂規矩!”旁邊的那位仆人連忙嗬斥。
這小六一見就兩個素菜,忙對柳逸玄說道:“柳公子,要不我不吃了,這兩個菜就給你一個人吃吧!”
柳逸玄見小六這時還能把菜讓給自己,也著實感動,對他說道:“那怎麼能行,你跟我出來一趟,哪能讓你餓著肚子?他們這是欺人太甚,我得跟那婆娘理論理論!”說著就要站起來。
這時旁邊的那位家丁連忙按下他的身子,對他冷笑道:“你理論什麼啊理論?一看就是些無知小民!這是我們王府裏的規矩,你要吃好的也行,等我們郡主吃完了,那桌上的隨你吃就是,你急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