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濮陽城內繁忙依舊,城裏的百姓還在為了各自的生活辛苦勞作著,雖然城池已被金人占領,自己也成了亡國之奴,但螻蟻尚且貪生,更何況是人呢。
金兵占領濮陽已達三月之久,起初,濮陽城的百姓以為大宋軍隊會把這夥金兵趕走,卻不想朝廷屢屢戰敗,連京城汴梁也差點被金兵攻破。濮陽城的百姓對朝廷早已絕望,不再奢望朝廷的軍隊能打敗金人,隻求在這兵荒馬亂中保全性命而已。
街道上雖然沒有往日的那般熱鬧繁華,但店鋪都還開著,各類小販也在早晚十分挑著貨擔走街串巷,各種吆喝聲、叫賣聲依然不絕於耳。在城牆跟下,幾個頑皮的孩子還在互相追逐嬉鬧,絲毫不知道一場大戰即將爆發。
“噹!噹!噹!”幾聲清脆的銅鑼聲從府衙門口的大道上傳來,引來無數人前去圍觀。正在嬉鬧的孩子們也停下追趕的腳步,探著腦袋往府衙門口去瞧。
“這一定耍猴的,走嘍,去看耍猴的嘍!”一個稍大一點的孩子得出自己的判斷,其他的孩子信了他的話,也都紛紛跟著跑去。
孩子們穿過擁擠的人群,跑到跟前去瞧,原來敲鑼的不是耍猴的藝人,而是一個身穿長袍的白麵書生,孩子們頓時大失所望,紛紛散去。
敲鑼的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來刺探軍情的柳逸玄。柳逸玄寫好了榜文之後,呈給完顏兄妹過目,完顏洪讓柳逸玄讀了一遍,覺得基本滿意,便下令讓柳逸玄和六子到四個城門口以及人口密集的街道張貼榜文,並讓五六個金兵隨身跟隨,不允許他們隨意走動。
“噹!噹!噹!”柳逸玄用力敲打著手裏的銅鑼,試圖吸引更多的百姓過來圍觀。
“南來的北往的!老少爺們兒,姑娘媳婦兒,瞧一瞧看一看啊!這裏有特大新聞,絕對勁爆,絕對頭條,快來瞧快來看啊!”柳逸玄不知在哪學來的這叫賣手段,吆喝的有模有樣!
旁邊一位性急的觀眾大聲問道:“小秀才,你這是要幹什麼呀,吆喝了半天,也不知道你是賣什麼的!”
柳逸玄笑道:“各位鄉親,各位父老,大家不要著急,小生今天不是來賣東西的,看見我手裏拿的這張紙了嗎,這是金國小郡王頒布的法令榜文,等我給大家貼在牆上,大家自然就明白了!”又回身對小六子說道:“小六子,把那漿糊給我拿來,我把這榜文給貼上。”
柳逸玄在城牆上找了塊幹淨的地方,塗抹了漿糊把榜文貼上,便按照完顏洪的吩咐,將榜文讀給全城的百姓。
“大金國涿州郡王府令:茲有大金國涿州郡王千歲領兵暫居濮陽,濮陽百姓自當俯首臣服,安分守己,若有心係舊朝企圖反抗者,必當斬首示眾。
宋國君王昏庸無道,棄臣民於水火而不顧,濮陽百姓理當棄暗投明,擁護我大金皇帝。為防止宋軍奸細入城,自即日起,濮陽城全城戒嚴,四門緊閉,城中百姓若無許可,任何人不得出城,違令者,殺無赦!”
柳逸玄讀完榜文,圍觀的百姓議論紛紛,一聽說要全城戒嚴,各個叫苦連天,一旦城門緊閉,商販們不能出城買賣,百姓們不能出城探親,連城外農民的新鮮瓜果蔬菜也不能運到城裏。
“不開城門,這可讓我們怎麼活啊?這日子過的好好的,為什麼要關閉四門,金國人到底想幹什麼!”旁邊一位店鋪老板在一旁大聲抱怨著。
“是啊,這金國人讓我們擁護他們,可現在把城門關上,我們出不了城,做不了生意,等過不了幾天,城裏的糧食也會吃光的呀,我們都沒飯吃,拿什麼來擁護他們?”有一個氣憤的百姓在一旁抱怨。